话音刚落,胡同口就传来了一阵嚷嚷。几个差役回头看去,见是一骑人呼啸着疾驰过来,一愣之下便想硬着头皮上前阻拦,谁知道那人竟是风驰电掣一般闪过了他们这几个人,稳稳在杜府西角门前停了下来。见其跳下马之后便径直闯入,门前留守的人只是稍稍一拦就放了其过去,那几个差役不禁都吓了一跳,慌忙赶上前。
“老爷们都在里头,怎生不拦住他?”
“拦?那是兵部张侍郎,杜大人和杜夫人的女婿,谁敢拦着?”
一听是张越,几个差役这才恍然大悟,这时又有人瞧见胡同口有几骑随从似的人疾驰进来,忙归了原位,又有人低声嘟囔道:“杜大人还真是好眼力,早年收到了那样的学生,后来学生又成了女婿。怪不得一连几年会试,杜大人都没去争那主考官,有几个学生能及得上张侍郎?”
“那是杜大人不愿意争这个。别说上几科,听说是后年的会试主考官也定下来了,是杨翰林,听说也有杜学士的推举……这等光风霁月的人,天底下都难寻。”
一群差役在外头议论杜桢,张越匆匆冲进杜府,却是因赶得急而满头大汗。带路的岳山倒是说顺天府一位推官、宛平县令和南城兵马指挥使都在厅上等着,他却摆摆手说过后再理会,一路径直来到了裘氏的上房。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跌打药酒的香味,顿时脸色大变。
“岳母!”
正厅中一个人也没有,直到他唤了一声,东屋里方才传来一阵响动,紧跟着,那边门帘就被人高高挑了起来,却是个十一二怯生生的陌生小丫头。张越也顾不得打量她,三两步冲了进去,见裘氏正坐在床上,小五正在用力揉着她的胳膊,他不禁呆住了。
“怎么连你也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跌下来磕碰了两下!”裘氏连忙让旁边的另一个丫头招呼张越坐下,这才笑着解说道,“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路上遇到一行人,不合起了几句口角,因车夫刘二说话也有些过了头,这才……”
“娘,你也太好人了!”一直闷头给裘氏用药酒揉擦胳膊上那团青紫的小五终于忍不住了,气咻咻地打断了裘氏的话,随即便扭头瞪着张越说,“姐夫,你可得去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帮人铁定是冲咱们来的!说什么爹爹种的因,就别想有好结果,要不是我带了银针扎得两个人直跳脚,只怕娘就不是这些皮肉伤了!堂堂天子脚下,竟然出了这种事,顺天府宛平县还有那什么南城兵马司,他们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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