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夫人或许只是因为心疼念甘然,安和公主会跟着大打出手,且念驸马并不阻止,多半是因为想到了政事上。
靖国公如今虽是孔震的顶头上司,但孔震背后是魏父更是皇上,横插一杠突然求娶念甘然,未必没有落靖国公府脸面,给靖国公下马威的意思。
但皇上不曾深究于海棠落水首尾,显然乐见念、徐两家结亲。
安和公主怒打官媒,表明的是念家的态度和立场。
她却无法不感情用事,总觉得孔震神来一笔,是真的想娶念甘然。
魏母待孔震如亲子,孔震十分孝顺魏母,对魏母比魏家哥哥们还言听计从。
魏母对念甘然一见如故,宫宴席上那样的场合,都忍不住露出对念甘然的担忧关切,难道是魏母授意孔震上门求亲,想娶念甘然做自家人的媳妇儿?
魏母“移情别恋”得这么彻底真的对吗?
念浅安戳破心里苦涩的酸泡泡,盖着毛巾闷声问,“靖国公府还没有动静?”
徐月重救完人换下湿衣裳,早退宴席后没有再露面,裴氏回府先要处置单怀莎,后要找靖国公仔细商议,只派下人送过压惊药材,还未正式登门。
刘嬷嬷先摇头后撇嘴,“眼下又闹了这么一出,最迟明儿,靖国公府也该有所表示了。”
说罢严令下人守好绮芳馆门户,一边催着念浅安赶紧歇息,一边撸起袖子召集护院巡夜,防着孔震再闹什么幺蛾子。
念浅安见状嘴角各种抽搐,躺到床上抱着被子,想着今天一笔接一笔的烂账,愁得睡着了。
隔壁主子们却没几个人睡得着。
于老夫人拉着念驸马,哭完老侯爷哭念甘然,安和公主自然要留下“侍疾”,笑着打发走三房、四房的人,又笑着坐到床前挨着念驸马,看于老夫人中气十足地接着哭自己命苦。
于老夫人看着安和公主柔顺的笑脸,心里一梗,嚎得更响了。
大房则一片死寂。
再次晕倒的吴氏已经安置,吴妈妈点上安神香,轻手轻脚地送念甘然出上房,强撑笑脸安慰道:“姑娘放心,有老夫人和公主给姑娘做主,那些个宵小之徒难道还敢强娶不成!”
念甘然根本不担心什么强娶,只觉糟心得很:于老夫人也就罢了,吴氏遇事不是哭就是晕,做娘做成这样,实在叫她看不上眼!
她低下头不做声,顶着吴妈妈哀戚而担忧的目光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大丫鬟满心惊惧,扶着她的手有些抖,“姑、姑娘,靖国公府会不会不认账?您、您实在不该拿自己的名声冒险……”
事到如今,大丫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万想不到此前种种竟是冲着徐月重去的,于海棠和单怀莎可都是念甘然的好友,念甘然竟能见缝插针地冷眼看鹬蚌相争,做那唯一得利的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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