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女拿脚戳地上薄雪,原地画圈圈:念浅安果然很讨厌,说什么勾搭,好难听好羞人哦!
她捂着脸跑走,不明所以的绿叶侍卫吓得抖着手、抽着嘴角,忙追上去打伞。
小豆青一路旁听,举伞的手也险些抖了,“刘大家睿智清正,岂会和椒房殿联姻。七皇女怎么会突然对刘公子有意?您真打算帮她?”
念浅安摇头,答非所问,“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只希望我和七皇女的友谊小船,没有翻船的那一天吧。”
她和七皇女真的产生友谊了混蛋!
果然坑人必自坑啊。
念浅安抬头望天,正准备再来个伤感的四十五度角,结果被伞面挡住了视野。
她伤感未遂,小豆青很细心地斜了斜伞柄,只说能说的,并不多嘴追问。
念浅安成功望天,然后就见先走一步的小豆花折回身,抖开取来的披风道:“刘嬷嬷将披风交给奴婢时有交待,前头寿宴已散,让奴婢们服侍六姑娘直接出宫,公主她们先回车上等您。”
念浅安抬起下巴系披风,奇道:“才定下皇子亲事,这么快就散席了?”
“昨晚宫里出了点事儿,皇上难免伤怀。”小豆青不知念浅安已经知情,接过话茬点到即止,“而且吏部考绩正当时,六部准备放假过年,皇上的御书房照样忙得很。”
皇上不借酒浇愁,借公事浇愁。
念浅安点点头,深觉皇上的做法很科学,有正事忙就没空伤怀了。
小豆花也点点头,“真叫小豆青说对了。皇上回了御书房,就招了内阁老爷们去。眼下也就几位阁老敢在皇上跟前说笑了。奴婢回来时,听说皇上放了其他阁老出宫,单留下魏相吃茶说话,还叫刘总管送了棋盘进御书房呢。”
哄皇上开心哪家强,必须是得宠奸臣。
魏相之所以有别于其他阁老,除了得圣宠外,还因魏相是吏部天官,管着升迁贬斥的人事。
小豆花接着道:“棋盘送进去没多久,刘总管又派人召回好几位朝臣,留在御书房外等着面圣述职。皇上常和魏相边下棋边议事,今儿既然留了外臣,指定又要忙到宫门落钥才会放人出宫了。”
念浅安挑挑眉,回到公主府就得知,念三老爷没走出御街,就被召回御书房。
竟真得了面圣的恩典。
魏父和四皇子走得近,会看得上念家三房吗?
念浅安想了想无果,心思转到私事上,“七皇女回头会打发狗腿送些吃的用的来,你们接了和外院管事知会一声,记在荣华院名下加进礼单里,给刘家送去。”
她既然答应了七皇女,自然不会阳奉阴违,反正要给刘家送年礼,多七皇女一份不多,横竖扯不上私相授受。
单独送刘青卓就免了,省得跟上次被念夏章恶心了似的,又成了她的心意。
念浅安挥退远山、近水,摸出纸笔给楚延卿写信:出宫时和小豆花、小豆青闲聊,她才知道原来今天的寿礼,最出彩的是工部和兵部,前者做出有利农业的大型机动水车,后者改良了有益军事的多发型弓弩。
皇上赏赐得毫不手软,头功是八皇子和靖国公,背后功臣却是心灵手巧的念甘然。
比起她来,念甘然这位穿越老乡,才叫真的苏!
念浅安边感叹边笔走游龙,写信写得贼欢。
被她一顿夸的念甘然也正沾墨落笔,边盘点嫁妆账目,边分心问大丫鬟,“三叔父已经回来了?”
大丫鬟磨着墨轻声道:“刚回府就径直往老夫人的正院去了。奴婢听了消息回来时,公主和驸马爷也进了正院。”
终于要了结分不分家的事了吗?
念甘然笔尖微顿,不无讥诮地笑了笑。
还以为吴氏已经够不靠谱了,没想到候府最有出息的念三老爷,一样不靠谱。
皇子的队是那么好站的?
念三老爷真是想功劳想疯了。
值得押上身家性命去赌吗?
当真是富贵迷人眼。
这念家,糊涂人比明白人多。
偶尔,她也会羡慕念浅安。
可惜要过得好,她做不到像念浅安那样无忧无虑。
即便即将另组家庭,她依旧觉得自己仍是个孤家寡人,没人能理解她,也没人值得她敞开心扉。
徐月重,值得她谋算这一场吗?
念甘然摇头甩开毫不实用的念头,打发大丫鬟道:“去和吴妈妈说一声,正院如果来请,就说母亲吹了风雪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大房出不出面,该得的不会少,能得的也不会多。
候府尚且靠公主府拨钱养着,大房有什么好争的。
此时卖个好,对大房来说,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