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无后,本来就是极为严重的问题。
有关仁宗的子嗣和皇位继承人,是他和士大夫阶级的斗争点之一。
最终仁宗的后宫还是没能争气,养出一个成年的皇子,不得不过继皇族。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内部的斗争,皇位的平稳过度,是国家稳定的关键。
如果未来的英宗真被刺杀了,那大宋真要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黄尚赶忙问道:“可有线索?”
“有,但是……”无缺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故意一个转折,与黄尚四目相对:“与宰相韩琦有关,贤弟可敢与我一行?”
黄尚目光坚毅,斩钉截铁地道:“事关大宋安危,自然无惧!”
……
无缺和夜莺略加收拾后,神清气爽,健步如飞地走出来,一左一右陪着黄尚,后面跟着慕容复,一行人向着大相国寺而去。
目的地却不是大相国寺,绕过寺庙,来到一座装饰奢华的酒楼前。
“状元楼?”
京城酒楼的档次要远超过寻常州县,黄尚也住过会仙楼,品尝过张家园子的酒菜,但这里还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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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士子就为了图个名头,来这里一掷千金,姑苏慕容算是有钱的,也无法跟那些士大夫比。
两人走进,立刻有跑堂的伙计迎上来,无缺递过去一物:“大伯,我们定了北三楼的包厢。”
宋代称呼店伙计,不能叫“小二”,而要叫“大伯”。
不知道的,还以为占便宜,但其实就是这个规矩,伙计依旧是伙计,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都是有钱的士子,许多都是刚刚考完省试,讨论中不免围绕着国子监的那场地震,心有余悸。
黄尚听着,上了北三楼,被领进一间宽敞的包厢中。
状元楼的包厢,每间都是独一无二。
内部的装潢,家具的摆设以及门窗墙壁上雕刻的花纹,都显出匠心独运,十分高档。
黄尚看了暗暗点头。
京城七十二家正店,每家都有独特之处,如果只靠一个虚名,确实难以维持这种热度。
众人坐下,茶饭量酒博士,也就是服务员,端着果子冷盘上来。
由于是冬天,还奉上了热茶。
无缺却不点菜,挥了挥手,博士们退下,几壶筛过的酒水拎进,放在壶里热着。
黄尚这才问道:“我们这是做什么?”
无缺笑道:“莫急,韩琦之子韩忠彦,就在隔壁宴客。”
似乎是呼应他所言,隔壁突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恣意狂放,丝毫不顾及其他。
黄尚往那边看去。
韩忠彦身为宰相之子,寻常时间,都是在家中宴客的。
哪个士子,不以能入宰相家为荣耀?
只有考完省试这天,为了讨个好彩头,他才来到状元楼。
许悦早早查到了韩忠彦订下的包间,花费了三倍的高价,又使了一些手段,才订到了这个隔壁的房间。
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无缺知道他疑惑,做出一个侧耳的姿势。
黄尚也开始倾听。
状元楼虽然高档,但隔音效果受限于时代,终究不可能有后世那么严密,他们又是有武功在身的,那边的声音清晰了许多。
除了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外,就是在喷黄裳。
有些说他出身卑贱,地震时也不交卷,是不要性命,有些则说他惺惺作态,只为了在考官眼中留下好印象,博取名声,学识不行,考中了也是用的盘外招。
黄尚起初觉得莫名其妙。
这谁跟谁啊?
据说剧情主角自动吸引仇恨,走到路上,都会被恶少撞见,生出一系列事端来。
但他又不是剧情主角,况且深居简出,一心苦读,根本没有和别人结仇的机会。
怎么现在弄得跟死敌似的,拼了命的诽谤攻击。
夜莺见黄尚眉头微皱,赶忙道:“别理这些败犬,他们是嫉妒你。”
黄尚当然知道,这就是嫉妒,但背后造谣是一回事,亲耳听到,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他又不是圣人,别人诽谤攻击,还能一笑了之,心中冷笑,问道:“西夏的奸细,就在其中?”
叛国谋逆,这种罪名就算是沾上,都要倒大霉,他现在很希望目标就在其中。
无缺和夜莺却误会了,以为黄尚一心在大宋的安危上,对于自身的名誉并不在意,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古人真是太正直了,也不卖关子:“是,他叫蔡京,是韩忠彦眼前的红人。”
黄尚心头一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
蔡京蔡太师,这么早就出现了么,宋仁宗还没死啊!
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感觉宋仁宗、包拯与宋徽宗、蔡京,完全是两个时代,现在才发现,原来时间跨度没有那么大。
定了定神,黄尚问道:“消息确切吗?可有实证?”
无缺摇头:“没有实证,目前只是猜测阶段,但关系重大,我们不得不防!”
他起身正色道:“贤弟,我出身江湖,不为朝堂所喜,今西夏阴谋害主,若由我上报,官家必不肯信,恐误了大事,故请贤弟接此重任,救太子,保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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