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华悄然潜入,如水银泻地般流淌,夜晚少了几分夏日的炎日,一阵清凉扫过。
白色的薄纱窗帘也想起舞,飘飘然然。
少女额前碎发扬起又落下,裙摆被夜风嬉戏,露出半截白皙。
她就站在那里任由夜风洗礼。
白衣如雪,黑发如丝。
月光,闪耀在窗边的少女身上。
如梦如画,亦如泡沫幻影。
昏暗的灯光,独步的行人,许久才能见到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黄泉的住所偏离闹市,此刻未免冷清萧条。
周围形形色色,让她恍若隔世。
半日之前还挣扎在血与泪的深渊中,思考着明天该如何生存,夜晚中也要警惕居心叵测的旁人。
如今这算得到解脱?
不算合身的睡衣,尺寸与下午那件如出一辙。
衣服都还要分成家居与外出么?真是她不敢想象的奢侈。
丝绸质感般的柔顺远不是她往日清洗时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粗衣麻布可以媲美。
还有,这个奇怪的东西是叫巧克力么?
少女手心中揉捏一滩液体。
这是哥哥在进屋之后不由分说强塞给她的。
包装的束缚下不断在她手中变换形状,上面还有阵阵余温。
明明自己拿到手上的时候还是硬邦邦的。
为什么被她揉捏几下之后就成这样呢?
“不好意思啊,晚上你应该没吃饱,我这也没啥零食,这个你拿去填填肚子。”
他是这么说的。
吃饱?
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离她好像有些遥远。
晚上那餐,足足吃了一碗白米饭,再加两口小汤。
已经超满足。
为什么要和她说不好意思。
真是奇怪。
曾经的一段日子里,一块饼干都要掰成三餐来吃,最艰难的日子里,被饿的发疯,甚至升起生吃魔兽的念头。
对比起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有更多的奢望?
似乎有些理解那些在晶石门外不管风吹日晒都不肯散去的人们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态。
若能幸福安好,谁愿颠沛流离。
这样的日子,确实可以用命来拼。
除了琳姐之外,记忆之中已经没有第二个愿意给她温柔以待,心里暖洋洋的,充斥着叫幸福的味道。
那种她叫不出等级的灾难,十几个觉醒者都只能是被挥挥苍蝇一样打败,她哥哥却能摧枯拉朽。
‘这个人我罩了。’
小时候那个总爱偷看隔壁大姐姐洗澡的哥哥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了。
哪怕是她这种异类,都能够在他的庇护下,在这片土地上,自由的呼吸。
小心翼翼的将那块巧克力放在床头。
松软的床铺带着太阳的清香。
白净的她有些自惭形秽。
她踌躇许久。
没有上床的勇气。
躺在地板上睡觉不也挺好?
嗯?自己那身粗布麻衣好像早就被哥哥拿走不知道扔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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