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有曹素功、汪近圣、胡开文、汪节庵四大制墨名家,他们所制造的墨锭一向是文人墨客所追捧的对象,然而墨锭乃是消耗品,如今他们亲手制作的墨锭存世已经不多了。
“哦,您是季老的朋友啊!”店员飞快地打量一眼沈隆,“要是别人问,我肯定说没有,但在季老的朋友面前就只能实话实说了,我们确实有一套汪节庵制的御题西湖十景诗彩墨,不过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老板怕是不会轻易出让。”
“说这话可能俗套了,不过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尽管开口。”沈隆笑道,汪节庵是道光年间人,当时他的墨锭就有寸墨寸金的说法,也就是一块墨就值同体积的黄金,到现在已经一百好几十年过去了,自然更贵。
一般人那舍得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块墨?虽然这种名家墨锭也有收藏价值,但是受众面下,远不如书画升值快。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老板是老北京人,不在乎这些,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若是您真和这墨有缘,就算白给也行啊,要是无缘,怕是花多少钱我们老板也不愿意出让。”店员客客气气将沈隆引上二楼,“老板就在楼上,他知道季老的朋友来了肯定高兴,我送您上去和老板聊聊。”
我懂,你们做文化生意的都爱矫情,且去听听怎么个意思吧?
跟着店员进去,见到了老板,这位同样穿着长袍,手拿折扇,一副文化人的派头,四五十岁年纪,倒也说得上有几分儒雅,听闻店员介绍后,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将沈隆引到茶座边坐下。
相互介绍之后,这位叫石璞的老板给沈隆倒了杯茶,然后说道,“沈先生,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俗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名墨么,要么给书画大家,要么给国学大师,如此才不辜负汪大师的心血不是?”
“嗯,是这个道理。”沈隆点点头,说得倒也没错,你要是把这么好的墨给一个刚学毛笔字的小学生,他自己都觉得遗憾,那么咱们接下来咋办?你是让我写几个字呢?还是给你画幅画?
石璞倒也没这么干,这样处理太直接了,不符合京城爷们的气度,于是俩人一边品茶,一边貌似随意地聊起了四书五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来。
石璞想要先称称他的斤两,要是说得好,那再考虑下一步,要是说得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连写字作画都用不着,我这书案上的墨虽然比不上汪节庵墨,那也是上好的墨,不能随便给别人浪费。
这说着说着,石璞的眼神可就不一样了,眼中的佩服越来越浓,最后忍不住赞道,“沈先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在国学上就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堪称国学大师啊!”
“见笑了!”沈隆笑着谢过,心里却在嘀咕,国学大师?怎么听着像是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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