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要钱,也并没有明确目的,反正就是想要了,不能便宜了刁顺子。他能养起女人,就应该给自己亲生女儿多花点,不要白不要。要来就是自己的,要不来的,就都是别人的了。这个**,跟着刁顺子去装台,连家都不回,她想实施温水煮青蛙的系列驱赶行动,连机会都没有了。
菊花真的觉得日子是无聊透顶了,这几天,连音响也懒得开了,开了震谁?自己也听不进去,过去喜欢的那些歌儿,现在听了,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就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做点啥,几年前,就开过一个化妆品店,这是她最喜欢的职业,每天可以有很多时间,用各种化妆品美化自己,可开了五个月,亏了两万多,朋友就建议,让她不要再开了,说这是美女的职业,卖化妆品,都是靠那些天生丽质的服务员的漂亮脸蛋,哄顾客上当呢。连她最要好的闺蜜乌格格都说:“我的花儿,赶快收手吧,咱这长相是当女将军、女牢头、搞举重、掷铁饼的料,可不是侍弄花花草草、瓶瓶罐罐的主儿,还是按自然规律发展吧,可别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塞进门缝里,硬朝扁里夹呀!”她就处理了摊子,又跟乌格格她们一起,回归日夜颠倒的打牌生活了。村里的孩子其实都这样,衣食基本无忧,上学也都是初中勉强毕业,家长就死活赶不到学校去了,找不下工作,也不想去看人脸,丢不起那人,下苦的事就更是看不上了,刁顺子就是这样被一村人贱看了的。反正就那样混着,男人们混的范围,可能更广一些,比如她大伯刁大军,就混到了澳门赌城。女的大多在村里打转转,一般情况也不愿往出嫁,因为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皮,一年躺着睡着,哪怕是痴聋傻瓜,见人头,也少不了要分一万多块,何况地皮还没卖完,谁知后边这几百亩地,还能给村里人生出什么样的金娃娃来呢。因此,村里的“女光棍”、“女汉子”就越来越多了。菊花倒是不想永远当这“光棍汉子”,并且想嫁得越远越好,可又找不到下家,就这样荒芜着,毛糙得人迟早想找个发泄对象,连路边的垃圾桶,都想一脚踢倒完事。
这天,她正无聊着,闺蜜乌格格打电话来了,让她去洗浴城,她说她懒得去,乌格格端直来了个:“不行,立马走。还要见个人呢。”“什么人?”“还有什么人,一个公的。”菊花笑了,就去了洗浴城。
乌格格先跟菊花泡了一会儿,菊花就问,是个什么样的人,乌格格还是那句话,就是个公的,才认识不到一个礼拜,别人介绍的,一个品牌酒的代理商,他说他才四十多岁,但看上去,恐怕都奔五望六了。然后,她自己就先笑得在水里打起了滚。
菊花嘴上挂着笑意,其实心里,已有点酸溜溜的味道了。乌格格今年也三十岁了,据说她爷那一辈,还是纯蒙古血统,后来就跟汉人和亲了,但格格不知哪里看上去,还总是有点异族人的味道。格格只比她小三个月,但也没有相下对象,这是她感到安慰的地方。可乌格格明显比自己长得漂亮,鼻梁高高的,满脸都是棱角分明的硬线条。菊花学过化妆,知道稍一上妆,这张脸就能神采飞扬起来,可乌格格偏不喜欢涂脂抹粉,甚至连大冬天,也懒得给脸上哪怕是擦一点凡士林膏。她是跟村里的男孩子一起踢足球长大的,虽然只是钻街穿巷地胡乱踢,没踢出啥名堂,但却练出了一副好脚力,看谁不顺眼了,给一脚,当下就能把人放倒在地。乌格格就这样,踢倒过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因此,在村里早就落下“女汉子”的名分。其实追求格格的男人也不少,但格格就是那么一副啥都不在乎的德性,这爱情,也就不太在意她地不断擦肩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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