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菊花绝对跟她是势不两立了,她也做了好多努力,不仅毫无效果,而且有些适得其反,她也只好想方设法地躲着,避着。韩梅倒是懂些礼貌,跟她表面上也算过得去,可心里总还是隔着一层,几乎没有多少体己话可说。韩梅这次在家里跟菊花闹崩了,顺子把她接来,她们一同住在静安居士家里时,韩梅的话倒是多了些,可她又不能多接,那毕竟都是些气话,接得多了,一来跟长辈的身份不符,虽然她心里清楚,她们都没有把她当成什么长辈,可她毕竟是顺子的老婆。二来哪一句话说不好,将来都可能成是非。这种事,她在她们这个年龄段经见得多了,今天突然反目成仇,明天又会好得割头换颈,都是常事,不敢当真,更何况她们还有好多年不是姐妹的姐妹情分。她也从韩梅的话中听出,她是想跟自己结成统一战线的,说实话,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可她又不能说,也不能做,一旦露出这种迎合的意思,家里矛盾就会闹得更大更凶,她是再也不愿看到有什么不测,降临到她的头上了。因此,韩梅再咋说,她都是劝解,疏导,韩梅见从她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支持与帮助,话就少了,总是抱着一本书,你问一句,她答半句地应付着而已。顺子挨打的时候,她远远地,是看见了韩梅的,可转眼之间,韩梅就溜出大门了,过了很久,她收到了韩梅的一条短信:“姨,学校突然让我回去有事,我走了。”
那阵儿,顺子刚被大和尚弄去教训完,答应晚上做法事时,由他代替墩子顶一夜香炉。她一直在大和尚教训顺子的那个偏殿门口站着,她害怕和尚们打顺子。顺子是从偏殿大门里退出来的,一边退,一边还在给殿里的大和尚作揖,嘴里千恩万谢着:“谢谢方丈开恩,谢谢方丈开恩,谢谢方丈开恩了!”顺子退出来后,一屁股坐在偏殿旁边的水泥地上,半天没起来。她问:“不咋吧?”“没事,就只顶一夜香炉了事。”他突然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说:“韩梅回学校去了?”她说:“她给我也发了信息,说学校有事,叫她回去。”停了一会儿,顺子问:“今天这事,韩梅该不知道吧?”她看了看远处的白云,说:“不知道知道不,可能不知道吧。”
“唉,狗日的墩子。”顺子想起这事就直摇头。
舞台总算装好了,晚会也如期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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