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在她刁大军伯伯回来时,也前后跟了好几天,可她发现那个马蒂,并不怎么喜欢她前后跟着,就懒得跟了,何况跟了,多数时候还得自己掏腰包。大军伯回来无非就是打牌、睡觉,再就是领着马蒂,到处品尝西京城的名小吃,开始都是她抢着开钱,后来有时大军伯干脆喊叫她开:“菊花,把单买了,伯把钱包落在宾馆了。”吃个樊记腊汁肉夹馍、贾三灌汤包子、坊上回民粉蒸肉、羊杂、羊脑壳啥的,都花不了几个钱,可要是吃一顿老孙家或同盛祥的羊肉泡,再点几个诸如红烧牛尾、牛舌、花肚、鹿肉之类的特色菜,还叫几个多年不见的赌友,喝上几瓶西凤酒,那可就不是一点小钱的事了。大军伯几乎每次都喝得要几个人往回搀,马蒂好像压根就没有买单的习惯,她就好像成他们的大总管了。有一天,大军伯又要去吃铁锅炖羊肉,又是吃喝了十几个小学同学,说是要叙旧呢,一到店里,端直把一斤八十多块钱的横山羊肉,一下点了十五斤,一个个谝得天花乱坠,大块大块的羊肉,填塞得腮帮子都胀多大。有一个同学夸大军伯手表上档次,大军伯把表一抹,直接跟那个同学换了,差价好几万呢,搞得一桌人,都对大军兄的“高端大气上档次”,那简直太是赞赏有加了。十三个人,喝了十六瓶西凤酒,还有两捆啤酒。十五斤羊肉没够吃,后来还加了五斤,结束时,也仅剩一点锅底汤了。另外还点了几十首陕北民歌,把人家店里的歌手,男男女女都弄进来唱了个遍,听说一首歌也十好几块呢。菊花看弄得不好收场,就早早借故溜了,可还不等她到家,又被别人打电话喊了回去,说大军伯哭了。她返回去,果然见大军伯是痛哭流涕的样子。大军伯说,自己的兄弟顺子活得可怜,蹬了一辈子三轮,给唱戏的拉了几十年的道具,装了几十年的舞台,干的都是进城农民工都不干的事,枉做了一辈子城里人。他说再过几年,等顺子蹬不动三轮了,他就准备接顺子去澳门安度晚年。菊花最怕别人说自己的父亲,可听大军伯对父亲晚年有这样的考虑,还是有些感动。大军伯又是烂醉如泥的,被几个兄弟搀着回了宾馆,单自然又是菊花买了,一下开了五千多块。气得她端直就给刁顺子打电话要钱,说为陪他哥,把自己上万块钱都搭进去了。谁知刁顺子在电话里温不吞吞地说:“你爱掏嘛,人家活得好得跟啥一样,都是天堂的日子,吃个饭还需要你掏钱,你不掏,看人家饿死了不成。”气得她在电话里把这个混蛋老子,又美美操治了一顿:“哎哎哎,刁顺子,你有没有搞错,这是你的哥她,关我屁事。让他死去吧,我再陪,就是他妈有病呢。”说完,把电话一关,再懒得理这个刁大军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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