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只能在杂志中寻找的人,有一天,会在她面前这样温柔又小心的说,那么认真的说,帮我的女朋友,停下了他以往的居高临下,而选择了仰视。
她有丝震惊,发怔,说实话,如果说昨日的事她一点也不怨他,那是完全虚假的话,如果不是他当初赶自己走,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这么想,连他的救都让她含着怨带着恨。
可是,抛去这个原因,抛去那些没有用的情绪,趴在他背上,走过路灯下长长的路,那段途中的温暖又抵过了所有严冬的寒冷。
她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为了一点点的事,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一段路,就会觉得忘掉所有的痛,像飞蛾扑火般,明知会烧灼骨肉,却受不住对那点点光明和希望打转扑去。
像是在混在了前世的记忆里一样,面前的男生与忘记中杂志的人合在一起,痴痴着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反手轻轻的回握着他的手,选择再一次执着与接近。
谭慕铭起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然后看着她的眼晴,不由叹了一声,忍不住搂着她道:“你这样的性子,怎么办呢?每次都要被人骗。
这世上,不只是要防备陌生人,亲戚,朋友,兄弟,甚至父母,姐妹都有可能骗你,你只因为关系亲近,就无条件的相信帮助她们吗?心太软,很容易被人利用,你知不知道一旦被这些亲近的人利用后,对你的伤害会有多大?”
看着眼前女生的眼晴像初生的小羊一样,他便忍不住道出这番话,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是一个外表还算聪颖,但实际内心是个单纯的近似于傻傻的人。
而谭慕铭想到因为误会,一度负气的欺负她,赌气将她赶走,甚至踩着她的围巾,及那些伤人言论,他真的是这辈子没有过的后悔情绪,也加杂着恨铁不成钢。
更意识到怀里这只小羊,如果自己不保护好,遇到心怀恶意的,将来被人拆腹入肚,连渣都不剩。
“什么?”余眉虽然任他拉着手,但理智还在,听到这,便知是话里有话,大概是伤害两字对此时的她来说极为敏感,所以她哑着嗓问。
“以后离你表妹远一点。”这件事原本不应该说,但是,实在是看她毫不知情,不由道出为什么表妹的人流单子上写的是她的名字,这个让余眉极度震惊的事。
余眉蹙着眉看向他:“你是说,那张表上写的我的名字?”
“不错。”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一度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两分亏欠表妹,无论怎么样,不能见死不救,不能看着她有难不伸手帮一把,却没想到她的帮忙,也成了被利用的借口。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叫她表姐的表妹?
想到中间有一段时间表妹很紧张,直说喝,让她去买瓶水,原来她并不是想喝水,只是支开她而已,余眉感觉到气,真心为其好,却被人甩了一巴掌那种窝火的气。
但随即她似想到什么,只觉得另一股气也涌了上来,不由的看向谭慕铭:“你是说,你在医院看到我和表妹?去找手术大夫问,还看了单子?”
“这只是碰巧,那天要找的人正好就是展大夫……”
可是余眉想到的是什么?人流事过后,没几天她就回了出租屋,然后谭慕铭的冷嘲热讽,想起了他踩在自己红色的围巾上,还有,让她跟她的奔驰男滚出他的视线,甚至让她退学,那态度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现在想来,都心中有气,这个时候,余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愤怒让她清醒,之前不知是自己心理上太虚弱,太需要一个依靠,导致,就那么两句话,那么点日光照,就让她把这个人和前世心目中那个气华高然的男人合二为一,陷入到虚幻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所以才晕乎乎的答应了,可是现在,就像是烧了盆冷水,一下子从梦中醒过来,来到了现实。
“你居然怀疑我去人流?谭慕铭……”余眉的眼晴都似要喷出火来,她每天上下学他没长眼晴吗?一个月最多回家两次,有时候只有一次,天天都在学校,两人每天都见面,就算坐别人的车又怎么样?坐了车就要被怀疑与人有染?这个人到底是看轻她到什么地步,才能这样武断的认为她是个傍款堕胎轻贱自己的女生?
别说是失望,余眉眼中的气愤已快爆表,而旁边的谭慕铭一瞬间就知道事情不妙,刚才还说她是个外精里傻的,这话还没说完多久,转眼就破掉了,谁说她傻?她只是睡不清醒时傻而已,你看现在,他话都没说全,她自己已经脑补的七七八八,而且基本全是事实,其快精准的反应和逻辑让他这个理科第一都自叹不如。
余眉深吸了口气,冲伸出包了手指的手,脸上没什么之前像病了一场的样子,反而因气而面红眼亮,她道:“把钥匙给我!”
待拿到手,余眉再也忍不住将床上装衣服的袋子丢向他,也顾不得手疼的哑声道:“你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