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成都起,这曲龙珺已经在院子里被关了一个多月,每日里看同样的风景,竟也不觉得烦闷宁忌自小在山间乱跑,跟着高手学武,看着军队训练,童年小伙伴中也有女孩子,都跟红提姨娘、瓜姨她们学了武艺,平素跟男孩子一般无二,且下手狠毒,有的时候打起群架来毫无顾忌,宁忌都觉得头疼。对这些女孩子来说,不带吃的放野地里十天也能活蹦乱跳,照曲龙珺这般关院子里三天估计就得哭爹喊娘了。
真是术业有专攻……
坏人们口头上瞎逼逼,手底下根本没行动时,宁忌的思维倒是愈发发散起来,看着曲龙珺,也不像先前那般日日想杀了。
他自战场上下来,又去见过好些已逝战友的家属,随后听说这些敌人还要来捣乱,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指着谁犯到他手上再手起刀落。谁知道监视一个月后,这等雄心壮志都被敌人们给消磨了。有时候曲龙珺在楼下发呆,他在楼上发呆,只觉得这帮人真是可悲、可气又可怜。
如此过了最为炎热实际上也并不难受的三伏天,到得七月十三,陈凡、兄嫂等人都过来给他过生日。晚上,日理万机的瓜姨和父亲也偷偷来了一趟,鼓励他将来学习进步、天天向上,这是他刚满十四岁的清澈的初秋。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明面的上躁动的成都,让人看不出太多大乱的端倪来……
七月半,中元,天空中飘起黄纸与白幡,白日里偶尔有牛头马面的扎纸从街上游行过去。
曲龙珺在院子朝北的角落里点了纸钱,祭奠自己那多年前死在了华夏军手中的父亲。
成都平原的各个地方,同样有大大小小的祭奠在进行。祥和的日光下,眉州北侧,华夏第五军第一师驻地附近的一处俘虏营地里,完颜青珏站在高高的栅栏里,看着不远处骑兵集结、出发时的景象。
“怎么了?”
“汉狗这边,出了什么意外……”
“有人来救我们?”
这座俘虏营地不大,中间看押的是不少被挑选出来的高级战俘。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将在半个月后被押至成都参加献俘仪式。这会是女真一族四十年以来最屈辱的时刻之一,但也已经无法可想。
不过在这一刻,有着充分战争头脑的一群女真勋贵与将领,看出了华夏军这次出征的不寻常,当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情况,众人的心思不免活泛起来。
当然,看看营地周围的看守,他们便明白,逃跑是没有可能的,只能寄望于大帅或是谷神的神机妙算,想出了什么好的办法,前来营救他们……
视线回到成都,下午时分,西瓜已经整理好行装,带着一队亲卫,准备上马,离开迎宾路。宁毅送了她一段:“这次过去,要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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