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看热闹的人们来说,这样的讨论并没有多大的意思。既比不了长江以北叛徒邹旭与刘光世的刀枪见红,也比不了决定整个江南未来的江宁大会。但在西南,部分特定人群的神经已陡然紧绷起来。
至九月初三,大会召开的第六天,一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开始在城内发生。这一天午,有二十余名自各地而来的乡老、村长等人物聚集在成都城内的会议大楼前,跪地陈状喊冤,状告的是数名退役后分派下乡的华夏军老兵在村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事情,对这些事情的指控,都有着详细的证人、证词。
同日傍晚,一名提出“土地改革”的提案代表在散会后,被凶徒刺杀在迎宾路旁的林荫道里,血溅满地。
大量的游说、打听者,都已经在暗中行动起来。
初四这天的议程结束后,宁毅在摩诃池旁的院子里举行了一场小小的家宴,招待包括苏文定、苏文昱在内的少数亲友,而在晚饭过后,他又将作为代表的文定、文昱留了下来,三个人在湖边坐了一阵。
晚秋的成都,气候怡人,晚风从摩诃池的那边吹过来,宁毅向两人开口,倒也开门见山。
“……苏家好不容易成材几个人,就算要选个能说话的,你们来一个也就行了。现在跑过来两个,干嘛,想挡住地球运转啊?”
听到他的话语如此直接,如今手都有一摊分管事宜的苏文定、苏文昱两人苦笑对望,随后苏文定道:“哪敢啊,姐夫,原本抓的壮丁该是文昱,只是我正好在附近,被一块拉了。老实说,家里的几个人,心里紧张,叫我们两个一起来,打听到了什么再转述回去,让我们不好扯谎。”
“小家子气惯了……”宁毅摇头笑笑。
一旁的文昱道:“这次的事情听起来不小,姐夫,你想怎么做,我们当然没意见,不过也是心中好奇,想来打听一下是不是真要做,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你们觉得呢?”宁毅反问。
“原本不就是没有心理准备吗?”文昱苦笑道,“土地改革这个事情,你以前提起过两句,但这一次,外头确实一点征兆都没有。你看看外头那些人,多措手不及?大会之前,本来以为这件事不至于台面,谁知道突然就去了,而且私底下的手段根本压不住,所以心里面都没数,现在城里城外各种猜测都有,有的说是姐夫你这边突然要动手,有的说只是这代表大会的玩法,他们还不够熟悉……”
“……措手不及。我倒是觉得他们的动作够快的。”宁毅笑了笑,“你后面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对代表大会的玩法,他们还不够熟悉,所以敏感度不足。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昨天就有人反应快到组织了二十多个人告状,证据都准备好了,甚至于晚还动手杀人。我都料不到他们有这么快……今天来的几个叔伯没参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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