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对面。
“能被你说是高手,当是家学渊源……他是练猴拳的吗?”周佩好奇道。
“不是,多半是练剑的。”
“哪里能看出来?”
“……殿下,你不觉得吗?他刚才好贱。”
“可我也是练剑的。”
周佩笑着,没好气的往银瓶头上敲了敲。
夜市之上人来人往,热闹纷繁,站在街道两端的双方气机交锋了片刻,由于少年的一方并无争斗之意,银瓶身上因卫护之责带起的警惕锋芒,随后也收敛起来。
……
破旧的院落当中,灯影摇曳。
“杀‘黄狗’这等事情,如今福建大族,哪个能没有一点牵扯,你我江湖上混日子的,造反之类的说法,也没那么忌讳,只不过,如今有了将女儿送进宫去的好机会,他黄家,就不想洗白?”
“黄胜远在黄家的位子,乃是军师。”詹云海也喝了一口酒,“若真想洗白,进宫的当是黄百隆的女儿,或者至少该是主支出人。这是他今日与我说的,我想了想,不无道理。”
“……这倒也是。”左行舟点头,“那他想要你干什么?”
詹云海沉默了片刻。
“……蒲信圭、曹金龙、陈霜燃等人,眼下正在福州附近,预备做一件大事,为了做这件大事,他们从各地,调来了一些人,甚至于,还有一些从福建之外三山五岳请来的穷凶极恶的大宗师、大高手……”
“穷凶极恶的……大宗师?”
詹云海点头:“嗯,黄胜远便是这样与我说的。”
“那要你做的事情是……”
“黄胜远说,陈霜燃等人策划的这件事,极大,也极有条理,比起之前屡屡被铁天鹰坏事的那些鲁莽行刺,不可同日而语。这件事情若然成功,当今朝廷的声势、狗皇帝的威严必定大坠,他黄家怎么也不可能跟这样的朝廷绑在一起,所以嫁女入宫是假,他让我去找陈霜燃,务必助其成就此事……”
“他说……送女儿入宫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你出手?”
“他是这样说的。”詹云海无聊地一笑,“他也知道,我不会信,而我也能猜到,他或许有其它安排。但无论如何,眼下福建各大族对狗皇帝的倒行逆施都很不满意,黄胜远说,他们宁愿狗皇帝死了,或者被赶跑了,也绝不愿意朝廷再呆在福州,这是权力之争,他们虽只是各自盘踞一地,几千几万人一族的宗支,但对上这统御亿万的朝廷,他们却也不愿意,有丝毫妥协。”
他顿了顿:“我觉得,他这番话,说的又是真的……周兄,我想请你助我。”
“……”
灯火晃动。
左行舟静静地靠到椅背上,没有说话。
他要矜持。
院子外头,夜色迷离。风,正渐渐地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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