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看了好一会,突然哑然失笑,自己眼里是只见万物,不见自己模样,心里想的却只是自己,不见万物。
谬矣,当改之!
姜桓倒身卧倒,立马进入酣眠。
第二天早上,姜桓早早起床,热了汤水,等众人都洗漱引用完毕后,将七叔母和一对麒麟子喊到母亲的房间。
姜桓开口道:“七叔母,娘,有件事我昨天想了半宿,觉得还是大家一起参考的好!”
两位长辈相互看看,道:“你且说来。”
姜桓道:“昨日里,姜麒儿与姜麟儿说要于我学练气,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弟弟妹妹年纪又小,需两位长辈拿个主意。”
母亲迟疑道:“是不是你们师门的秘术不得外传?若是要保密的东西,可万万不敢泄漏的!”
姜桓笑道:“我那先生可称不上师门,学的东西也都是些练气士们皆知的东西,真正内家的东西我一点没见过,自然也就没有半点秘密可言。我乐意教就教了,谁都不会来找我毛病!”
母亲和七叔母顿时松了一口气。
母亲问道:“愿意学仙家本事是件好事,你若是能教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我们两个又不学,这等大事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妇人来参考的呢?”
姜桓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小家伙,道:“寻常武道,刀枪剑棒,常人都能修习,但练气一道可不是人人都能走的。练气这条大道上,我虽然刚刚入门,侥幸知道里面很多的沟沟井井,也经历一些坎坷深知艰难。他两个想要学,我自然不会藏私,只是有些话我要说明了:我虽然有幸入了练气一道,可我没有名门大派的传承。想要跟我走,先要感知身体气息,有资质才能感知到气的存在,然后进行养气,养气小成后才能算是练气入门。这是个很耗时耗精力的事情,我走到现在一半是我那先生的教导,剩下一半是我自行摸索出来的,能走到今天已经是非常幸运。他们两个想学,我实在不知道能带着走到哪一步。若是一步也走不通也倒好,就像我哥哥,那么优秀的人,真就是练气一步都走不成,不过他还有走武道外家功夫圆满后再入练气,那才是人人都能走的阳关大道。怕只怕是资质有限,心性不定又下不去功夫,这样的话只会耽误了他们,落个大道不畅,武道难回头的尴尬境地,徒劳消耗时间。更何谈练气路上还有气血郁结,走火入魔、迷失大道,这可比外家武道危险多了!”
母亲和七叔母两人相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姜桓接着道:“最好的办法是先走外家功夫,走到尽头后再入练气;最坏的办法就是跳过外家功夫直接修行练气。七叔父以前在家里只字不提练气一道就是明白这条路太难走了,入门难,登堂入室更难,所以练气有成的人才有被人称为仙家,不仅仅是因为本事大,更因为人数少到只能在故事和传说中流传,和神话中的神仙没什么两样!。”
姜麟儿脑袋一昂,一脸倔强道:“鹦哥都能成,我肯定没问题!”
这丫头哪来的莫名自信?姜桓白了她一眼,转头问姜麒儿:“你呢?”
姜麒儿眼睛有些游离,看七叔母,想要母亲拿主意。
姜桓转头问道:“娘,七叔母,你们两个什么意见?”
母亲道:“我没有意见,还是看看你七叔母的想法吧!”
七叔母看着两个孩子,叹息一声道:“麟儿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去走吧!麒儿你既然犹豫,心里没有那份决心,你还是读书习武吧,日后修习有成了再学练气也不迟!”
姜麒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姜桓站起身来,道:“丫头,我需几日来养足精神,你这几日里多活动活动筋骨,把精神头提上来!”
姜麟儿跳起来,拍拍胸脯保证道:“鹦哥你放心,到时候我这精神头肯定奔儿棒!”
姜桓笑着点点头,对母亲道:“我去睡上几日,不必准备我的饭菜,有什么需要我自然会醒。若是有重大的事,在我耳边喊我名字就行!”
母亲答应下来。
姜桓回到房间倒头睡去,昏睡中的姜桓又回到那个无数次梦到的熟悉画面中。
一个高大的男人端坐在巨石之上说着什么,周围围坐着数十人侧耳聆听,巨石之下上千人跪坐仰视。当太阳从高大男人的背后升起,霞光万道,他如同仙人下凡;当月亮绕过他头顶,人们可以从他那深邃似夜空的眼睛看见满天的繁星。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明亮复黯淡,不知道多久,高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人们讨论他,却不记得他的模样,于是有人把他曾经端坐的巨石雕刻成他的身形,脸上是一副面具的模样。然后有一天,巨石雕刻成的石像被人拉倒、切割,切割好的石块被走为一座宫殿的建设铺了地基。再然后宫殿被焚毁,在巨石原来的地方有人盖了一座小庙,庙里重建了男人的塑像,又从宫殿中找来了一块黑色石头雕刻了一张面具,戴在了塑像不显五官的脸上。后来这里没有了人的踪迹,小庙失去的维护终于坍塌,石像也随之倒下,渐渐埋藏在尘土之中。太阳照旧升起又下落,月亮照旧般的明亮,蛇虫爬过这里,虎豹也常出没,没人能看出这里发生过的什么,也不知道这里的故事是否有还人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