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而来的委屈让林信有些无所适从, 果然有师父在身边人就会变得软弱, 这样不好。从师父怀里滚出来,翻开药箱子摸出一瓶药,涂在被咬了三次的可怜手指上, “沈楼的病又犯了, 因为吞钩上的煞气。”
“我说什么来着?别用那把刀,那把刀不吉利, ”朱星离事后诸葛亮地说,“你不是要去各地验岁贡么,先去趟南域,把剑和魂器都要来。”
他去验岁贡,那是要挑毛病削封地的,哪有先往自家引的道理?林信翻了个白眼,“师伯要是知道,肯定要揍你了。”
“揍就揍, 我怕他?”朱星离哼哼道, 捡起那本被自家徒弟扔出去的古籍抖了抖,“这书里着实记载了些有意思的东西,对治沈楼的魂也有用。改天我教他神魂离体, 在外面补着兴许更快。”
“不许再练这个了!”林信捏住那本书。
“你看看谁家徒弟敢管师父了?”朱星离不满道,真是太惯着孩子了, 一个个都蹬鼻子上脸的。
“你看看谁家师父像你这样不省心的?”林信反驳道,顺手抢走了师父新配的一瓶逍遥丸。这东西可以麻筋止疼,若是晚上沈楼疼得受不住, 可以给他吃一粒。
“一粒就行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凑齐的材料。”
“皇宫药库里偷的吧?”
“呸,什么偷不偷的,这叫借。我们朱家,什么东西买不起!”
“……”
神魂撕裂的疼痛让沈楼睡得极不踏实,但他已经习惯了忍耐,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唇齿间突然出现了淡淡的清苦味,伴随着某种温暖柔软的触感,片刻之后,尖锐的疼痛便得到了缓解。
梦境由黑暗转为明亮,沈楼看着眼前的双手拿起卷刃的剑,练着一套他根本不熟悉的剑法。
而后场景变换,乃是秋闱的演武场,忽听得有人高声喊:“武探花!”是在叫我吗?我是谁?
“不要心急,你定会得到重用。”太子封章的脸不期然地出现,接着便是无尽的训练与比斗,日复一日难以出头。沈楼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记忆,心绪还是控制不住地收到影响,沉闷而绝望。
“林信要挑心腹手下,想办法让他选中你。”
听到林信的名字,沈楼忽然就清醒了,强行控制着身体跑到溪水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这人是渊阿十四刃中的刃一,当年很得林信器重。
神志回笼,水中的倒影渐渐扭曲,变成了沈楼自己的脸。周围的场景跟着倒转,险峰峻石平地起,回到了那日的天牢峰。
“把封重放出来,我就撤兵。”万军之中,林信握着煞气四溢的吞钩,摘花弄叶般一步杀一人。
桑弧神弓拉至满月,鹿璃加持的箭矢带着穿山破石之力,直冲林信而去。本应该以身护主的刃一,在箭矢来临之时忽然闪避,黑色的灵箭将林信整个人撞了出去,穿胸透骨,牢牢钉在了山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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