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章一听宁家未来的儿媳妇在,就往外撵宁鉴良:“不管订婚不订婚的,人家还没过门,住在你家忙,你这个长辈必须得回去。”
撵走宁鉴良,丁启章重新铺开棋盘,让宁向东跟他杀两盘。
宁向东就笑着说:“您是不是故意把我爸撵走,想在我身上找成就感。”
“年轻人思想太复杂,简简单单下个棋,也要附加这么多东西。”
“不是我想附加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在您以棋局寓世事,教了我太多。”
丁启章哈哈一笑,推开棋盘说道:“那今天就不下棋了,你也难得回来一趟,跟我聊聊山里的情况吧。”
虽然宁向东只去了一个多月,但是山里的情况千头万绪,无论生产和生活,如果敞开了聊,要说的就太多了,所以他简明扼要,只说了蛭石矿的生产和山里的风土人情。
听说鹅关是一座古城关时,丁启章产生了浓厚兴趣,他是并原地区的老领导,自己曾经的治下有一座古城,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过去我们国家条件不好,我们这一代人光忙着抓建设促生产,忽略了身边这些历史遗存。”对于人文关怀的缺失,丁老充满惭愧:“金阳这片地方成治的年代久远,随随便便抓一把土,都是厚重的历史,就说门前这条滹北河,有文字记载以来,也有上千年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尽,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映着丁启章侧坐的身影,仿佛化作一座思考的雕像。
“山里的生活怎么样”沉思了一会儿,丁启章问道。
“现在看还可以,毕竟离镇上不算太远,”宁向东看丁启章停止了思考,起身打开客厅的灯,说道:“我们厂的路通到梨树坪,梨树坪的路通到陈村镇,虽然都不太好走,不过应付一般情况是够用了。”
丁启章点点头:“还是不太方便啊”
“确实不方便,目前这两条路只是勉强能用,但是据说再过一段时间进入冬天下了雪,整条路就不能走了,再想出山只能等到来年春天雪化之后。”
山区的这些情况,丁启章是了解的,在当时也是属于普遍现象。
金阳省的地形地貌多山川丘陵,受当时的技术和经济条件所限,山区道路只有从古法依山而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加妥善的解决方法。
在丁启章家吃了晚饭后,时间已经八点了,宁向东起身告辞,他打算利用晚上这点儿时间,再出去送几份羊肉。
并原市区的温度和山里不同,要高出好几度,国庆前夕虽然早晚凉,但是白天还是热,羊是昨天现杀的,村里老乡只是吊在井沿边上,靠里边的凉气镇着,宁向东担心这些羊肉再在小房里放一夜就不新鲜了。
那时候的冰箱虽然普及了,但都是小冷冻室,放不了多少鲜肉,所以还得趁早分完了事儿。
先到了龚强家,死胖子现在相当敬业,八点左右肯定在宁宝隆看店,这也省了不少麻烦,宁向东放下肉就走,出来后又去了梁海潮家。
国庆节假期就一天,梁海潮肯定不会回来,宁向东也打算就在门口送了肉就回家,不进去坐了,陪家长聊天简直是上刑,他不想受这份罪。
没想到去了以后正好遇到了梁海潮的父亲。
梁曙光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拉住了不让走,非让他陪自己说一会儿话。
对儿子的这个同学,梁曙光非常感兴趣,尤其是知道他是宋小青的男朋友以后。
曾经一度时期,宋小青的妈妈以为女儿在和梁海潮在谈恋爱,就刻意找老梁打过几次电话,后来才知道是中了年轻人的圈套,搞得两位家长着实尴尬。
梁曙光更是遗憾,觉得错过了宋晓青,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再也找不到好对象了,直到夏天的时候,梁海潮带着储静来家里,老梁才算放了心。
两个女生看上去性格不大相同,但是人品样貌都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