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宁向东并不知道,赵伟父母早已把他垫付的八千块钱交给儿子,但是赵伟却隐瞒未还,这几天眼看着宁向东上蹿下跳,被两万外债逼的经常在车间过夜不敢回一招,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是那八千里面有七千已经变成了录像带,手上仅剩的一千块钱和两万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
就算现在给了宁向东也于事无补,干脆等以后凑够一起还,现在还是留着再收几盘录像带吧,毕竟今后再来武汉的机会很可能就没了,再说宁向东只要坚持挺过这二十几天,就苦尽甘来,满血复活了,如此一想,赵伟释然,继续违心无愧一天天。
现在并原和武汉两地的情况反了过来,以前是龚强一有风吹草动就给宁向东打传呼,如今是宁向东天天给龚强打电话问营业额流水,以及色织厂的结款情况,把龚强逼的万般无奈,只好给赵宝库打传呼。
赵宝库从广东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最近神神秘秘,跟宁向红两人不知在商量什么,只是原来经常想法设法逃班旷工请假不去上班,这次从广东回来后,却异常热衷泡在车间,宁向红更是下了班就往自己那个已经退休的师傅家跑,搞得老大姐经常擦拭眼角,逢人就感叹,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看看当年自己带的徒弟向红,虽然不是学的最好最用功,但是却是最讲感情,这都独立上机多少年了,还没忘自己,比现在当了大班长的二徒弟来的都多。
赵宝库听龚强说完了宁向东在武汉进入困境的事后,急的当时就打算立即动身过去,幸好这次龚强在电话里表现冷静,一句去了也没什么作用,眼下的问题还是钱的话,让赵宝库也冷静了下来。
“其实,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问题是现在是真没钱啊。”龚强哀叹着。
赵宝库反复思量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后,赵宝库反复思量了半天,最终决定把复印店卖掉应急,同时再把跟宁向红商量的计划付诸行动。
这次的决定是一件大事,绝不同于跟宁向东和龚强投资钟楼街的店铺,三个人合作他是抱着混在一起玩玩的心态,就算赔个精光也伤不到筋骨,但是把复印店卖掉却是对未来也会产生影响的重大行为,因为他这个店不仅仅是守在街里接个打字复印的小买卖,而是同时承担着很多单位办公室复印机的售后服务以及耗材更换等业务,这才是他最大的隐形收益。
宁向东接到赵宝库打来传呼后,给他回了电话,听说要卖掉复印店时,第一反应不是劝阻,而是想买下来。
“宝库哥,如果你真打算卖掉,那就卖给我。”宁向东说道,事实上这次对话,是这两人在未来各自走上不同创业道路的里程碑式的节点。
“你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做生意野心不能太大了。”
“这点事根本不用费心,再过二十天自然就解决了。”
“那还是有问题,别人做生意为什么没有发生这样的问题?”
“事发突然,谁能想到炳叔忽然出事,他的担保失效了。”
“所以说,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那你把店卖给我,这次我自己接了,不跟别人合作。”
“我这店想卖十万,你有吗?”
“……我给你打借条,按手印的那种。”
“呃……”
“宝库哥,这个店你要真的不打算要了,就给我,你要舍不得,但有难处不得不卖,也给了我,”宁向东恳切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在我手里,也不算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何况当时选这里开店,还是为了离我姐近点,卖给别人可就一点念想也找不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深深触动了赵宝库,从宁向东在部队服役时,他就弄起了这个店,真要转出去,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