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生为见小姐一面,在窗下苦等了一夜,冻得病了,回去后便起不来,很快就死了。他看的时候便觉得不可理解,为何要苦等一夜?那些凡人话本,未免太过狗血。
窗扉忽然推开,屋中的暖意和水汽,还有他熟悉的她的体香,扑面而来。那女子面孔素净白皙,见到他,先是微怔。紧跟着,那乌黑清亮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深秋萧萧寒意中,她的笑颜柔美如花。
“听着就像是有人……你怎么下来了?”她趴在窗棂上笑问。
冲昕不语,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眉眼间的笑意。
她探身:“道君?”长发垂落,还带着湿意。
冲昕忽然伸手,握住她一束湿发。微风过去,头发便干透了。
“穿厚点出来,有东西给你看。”他微笑。
杨五说:“好,等我一下。”便合上了窗扉。
这间竹舍,两个多月前,冲昕曾经进去过。并无异样,一间房舍而已。可那时,杨五不在。如今杨五在这房舍里,这房舍便好像突然不一样了。
长天宗最年轻的道君望着那关闭了的窗扉,忽然便懂了故事中的书生。
杨五很快就出来了。天气虽然寒冷,但她穿的是以火浣鸟的尾羽织就的羽缎,入手温暖,薄薄的一层,便可御寒。腰带在腰间束紧,盈盈一握,同夏日时一般的轻盈纤细。
鸦青的长发随意的编成发辫,垂在一侧肩头。令冲昕眉头微蹙。虽然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女,却已经是有了男人的人了,怎地还梳这等闺阁发式?
回头得说说她,他想。但今天他来是为了让她高兴的,先不要扰她的兴了,等回头……
而杨五,自从房中出来,便盯着冲昕手里的东西。刚才她与他隔窗交谈时,他手里还空着。现在她出来,他的手里却有一柄刀。
刀身很宽,刀柄很长。若让一个不懂刀的人来看,只能说得出是“一柄很大的刀”。杨五却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柄双手刀。刀身较普通的单刀更长,刀柄几乎有刀身的一半长。
而比起通常刀身细窄的双手刀,这柄刀的刀身比普通的单刀还更宽。隔着刀鞘,便能感受到被收束起来的威猛。
“道君,这是……”杨五盯着冲昕手中的刀,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冲昕微笑,把刀举到她面前:“自己看看。”
杨五接过那柄刀,入手沉甸甸的,比徐寿托人给她捎来的那些凡兵都更沉一些。她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屏住呼吸,慢慢抽出了刀身……
她见过周霁的剑。周霁的剑是在冲禹将他收作弟子时赐下的。剑身亮如一泓秋水,周霁御剑从高空飞过的时候,像一道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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