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蕙低头沉默。
赵耀步步紧逼,“所以你说程净的治疗,要放在二月份以后。
你怕陈净不会再回来,是吗?”
程蕙从此刻,到题安和赵耀离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门之前,赵耀回头对程蕙说:“也许,阿姨,您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
我等您的电话。”
走出小区,一片早春的冷冽与盎然。
题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憋闷在胸中的气,终于让他一吐为快。
程蕙家整洁,干净,温馨。
但压抑,沉闷,透着病态的诡异。
赵耀和题安说:“真正急切需要帮助的病人,是程蕙。
这个家的病,根源在程蕙。”
题安点头,“程蕙会找你寻求帮助吗?”
赵耀打开车门,他胳膊倚在车门上,自信地说:“会。”
“你的自信是哪个菜市场批发的?”题安嗤之以鼻。
赵耀笑,“你记得程净床上的那个洋娃娃吗?”
“记得。”
“所有一切都是陈净的替代,但她潜意识里,允许程净是程净。
那个洋娃娃就是她潜意识的体现。”
“那怎么给程蕙治疗?”
“哀伤辅导。”赵耀干净利落地回答。
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抱歉抱歉,触及到了你的知识盲区。”
“赵耀你......”
“好好好,哥们儿给你扫扫盲。
哀伤辅导就是协助丧失者,在一定合理的时间内。
引发正常的悲伤,完成悲伤任务,让其重新开始生活。”
题安不满赵耀的照本宣科:“你能不能说点具体的?”
赵耀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忙了一上午,到饭点儿都不请我吃饭?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干活儿的啊!”
题安无奈地耸肩,“你挑地方,我买单,行了吧?”
高级餐厅里,赵耀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题安问赵耀:“赵大心理师,能告诉我,你准备怎么给程蕙,做哀伤辅导治疗了吗?”
赵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吃饱了,我下午还有事。走了。”说着转身走人。
“哎,你小子......”
赵耀回头朝题安抛个媚眼,“不看广告,看疗效。”
两周以后,程蕙打电话给赵耀。
一个月之后,赵耀给题安打电话。
赵耀说,程蕙的心理治疗挺顺利。
她有文化,沟通起来不是很困难。
就在刚刚,赵耀已经通过催眠,成功让死去的陈净“活”了过来。
陈净对自己的母亲说,她希望母亲记得自己的方式,是继续向前圆满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自己营造中的幻想中,饱受折磨。
程蕙哭了三个小时。
题安说:“你让她哭三个小时,把人哭崩溃了怎么办?”
赵耀说:“哭,是好事情。
对于心理师来说,患者哭比沉默,情况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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