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深怜爱道:“你若实在想见她们,下回朕叫人寻了旁的借口召她们入宫来如何?”
牧碧微心道祖母也就罢了,徐氏那贱人,如今还不到对付她的时候,谁耐烦见她来着?只是姬深既然这么说了,牧碧微便娇嗔着道:“如何能叫陛下这样操心?”
“那便就这么办了。”姬深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句吩咐罢了。”
见他就要唤阮文仪进来交代下去,牧碧微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嗔道:“奴婢是巴不得接了陛下这恩典呢!只是祖母年纪大了,为着奴婢想念她的缘故叫祖母成日里奔波若是劳累过度了,奴婢心里何忍呢?而且大兄如今才定了婚事,奴婢家里又是人丁单薄的,怕是连母亲也不得闲……陛下这一回的恩典,奴婢却只好眼巴巴的望着了!”
她虽然推却了,但语气神态都显得深为遗憾,姬深果然没有觉得扫兴,反而加倍怜惜道:“母后既然准了你与家人见面,想来赐避子汤也是受了蒋贼、计贼的撺掇,你不妨再寻些由头过去几趟,朕会择机请母后停了赐汤,回头你亦有孕,朕必定叫你堂堂正正的与家人相见!”
妃以上方可每月月中与有诰命的家人见上一面,平素里只要得了摄六宫之事的左昭仪准许,也可以临时召见,姬深这话不啻于告诉牧碧微,若她有了身孕,至少也会是一宫之主位。
“陛下……”牧碧微闻言,仿佛极为惊喜似的,整个人都怔了一怔,欲语凝噎,最后却是主动张开双臂用力抱了抱姬深,哽咽道,“奴婢何德何能……”
姬深心头畅快,反手搂紧了她调侃道:“微娘这般感动,何不想一想除了梅糕之外另做些什么来报答朕?”
牧碧微立刻羞红了脸,嗔了一句姬深,把头埋进他怀里,心里想的却是:我作戏作的自己都要感动了,你若还不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往后我还有什么指望?
如此帝辇停在了宣室殿前,姬深早已是心猿意马,哪里还管得上什么梅糕不梅糕,正要携了牧碧微进寝殿,不想留守在宣室殿里的顾长福却过来禀告:“陛下,清都郡尹在宫门外求见!”
清都郡尹?
牧碧微被顾长福悄悄使个眼色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紧了姬深的手臂,姬深奇道:“他不在清都任上,跑来求见做什么?莫不是任下出了什么事?”
只听阮文仪提醒道:“陛下,今日乃是旬日。”
梁承魏制,官员都是旬日一休,也就是说今日牧齐本该休沐的,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入宫求见?
姬深心下奇怪,便吩咐:“传!”
牧碧微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心底却升起了隐约的期待——莫非,父亲到底无法坐视牧家冢妇胡乱许人,打算借姬深之手阻止这件婚事?如此虽然会叫牧家再添一件不名之事,而且因向何家三娘子提过亲,牧碧川以后也很难娶到真正高门大户人家的女郎,但总比娶个毫无助力反成累赘的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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