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司下面却是左右昭仪近身倚重的正三品的贤人,便是如今姬深亲口吩咐了给牧碧微的份例,贤人只需与妃位的宫妃相见平礼,非九嫔以上不能处置。
再下一等四品为中使,却是三夫人身边的伺候之人,见着了容华何氏这一等,也只要平礼以待。
最末的五品女官称青衣,却是伺候九嫔的近侍之份了。自九嫔往下,如何氏等诸妃,身边的近侍,也无资格有品级。
此外与贤人同为正三品的还有女史与女书两种女官,却并非为贵人使,而是宫中供奉的才德兼备的年长女子,隶属内司,专司宫人并一些低位宫妃的礼仪、宫规教导,甚至帝女幼时,也要着她们指导规矩,多半都是宫外无子寡居、又有贤德之名的女子,被聘入宫中。
因左右丞相的坚持,牧碧微如今就最低一位的女官青衣,不过区区五品,虽然顾长福也才只是五品的奚仆,但她敬顾长福资历,而顾长福却知她就女官之位的根源,忌她之宠,两人自然彼此客气谦让了一番才能举步。
进了屋后,果见室内陈设精美别致,处处透露出一股清雅之意来,浑然不似宫廷,倒仿佛牧碧微从前书中读到的江南书香之家。
顾长福引她看了正堂与两旁的偏屋,又到了后面卧房,卧房却是用了一道小小的回廊与天井同正堂隔开的,天井里如今也是皑皑的大雪,只是角落里一小片修竹兀自在雪下露出些青色来,此外廊外积雪高底不平,显然也是个有景致的地方,不过是被雪都挡了。
卧房也是一味的清雅,只是如今天寒地冻,未免显出几分凄清。顾长福也看出了这一点,笑着道:“原也没想到青衣会住到此处,因此并未能提前使了人来打扫,莫如咱家陪牧青衣到外间小坐,着人先收拾收拾,好歹叫青衣今晚能住。”
牧碧微正要点头,想了想却问:“青衣不过五品,若叫宫女伺候是否不妥?”
“牧青衣何必忧心?”顾长福听了,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别有所指道,“咱家方才说了,青衣如今是照着贤人的份例的,虽然贤人在贵人们面前时也须伺候着,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是自有普通宫人伺候,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贵为天子,有了圣恩庇护,青衣无须太过谨慎。”
“多谢公公指点!”牧碧微心下微凛,顾长福这是在告诉自己,莫要看轻了姬深的加恩免得惹了君上不喜呢!看来这位君上固然好色,却也未必是个好伺候的!她赶紧道了谢,顾长福只是含笑摆了摆手:“方才绮兰殿中事,咱家便知道女郎是个聪慧的,却是咱家多嘴了。”
牧碧微听他这么说,却是心下一动,悄悄摘下了腕上羊脂玉镯,借着还没完全走到院中,从袖底递了过去,顾长福匆匆一瞥,已知非同凡物,忙推辞道:“方才已得了青衣的,如今不过走几步路,青衣却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