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道:“曹木本是冯监的远亲,当初冯监进宫还是他介绍的,因早年伤过了腿,内司那边跑腿的差使就做不了,他又不认识字,帐本之类也看不得,末了只有守门,只是宫门沉重,每日开关他年纪大了也未必推得动,原本叫他在我这里也是念着冯监的面子照拂他一二,却不想他上了年纪糊涂至此!”
见方氏果然张口就把事情扯到了冯监身上,牧碧微心头便是一阵恼火,淡淡道:“原来如此。”
“牧青衣可是以为我说这话是要青衣去寻冯监的不是?”方氏却忽然转向了她,笑了一笑,神色坦然道,“我从前留他守着门也不过是念着才进内司时冯监的指点之恩罢了,若是想他走,冯监那边说一声就是,其实曹木也未必稀罕在我这里屈就呢!”
她这话里又有借机生事的乃是曹木,为要离开薜荔山庭之意,牧碧微究竟入宫日子短,根基浅薄,对内司里盘根错节的关系一头雾水,这会便决定少说少错,只敷衍道:“哪里就怀疑贤人了?只不过是想着几时得罪了曹公公要这样对付我罢了。”
虽然到这会还没看到阿善,阿善未必就出了事,但牧碧微还是不想继续谈论曹木,她比较想知道方氏今儿的目的,因此说完之后立刻直言,“贤人今日传我未知有什么事?”
“我晓得牧青衣忙。”方氏不冷漠的时候,气质里也带了几分清冷,显然不是个喜欢水磨半晌再入港的,她也就寒暄了这么两句,就看了眼四周,挽舟和挽柳自然带着本在前厅伺候的宫女退了下去,挽袂却是看着牧碧微,牧碧微自然不会怕和方氏单独相处,便也点了头。
等人都走了出去,方氏微微笑了一笑,道:“挽袂从前在我这里时虽然谈不上刁钻,却也有几分脾气,牧青衣究竟是大家子,这教导人的功夫果然是不差的。”
“贤人怕是知道的,牧家人少,不瞒你说,我在闺阁里头的时候仗着上面有祖母和母亲在,一向都是个万事不操心的,进了宫来也是笨手笨脚——好在她虽然有几分脾气,做事却也利落。”牧碧微淡淡笑道。
方氏提挽袂却也不是为了闲聊,当下也不绕圈子:“青衣若当真是笨手笨脚,我今儿也不请你过来了。”
“贤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牧碧微面露惊奇之色。
“挽袂那性.子虽然内里是个欺软怕硬的,但若没几分本事还镇不容易镇住她,何况青衣也不过比寻常宫人高一级罢了,尤其牧青衣你进宫坎坷,与众人更不同,这六宫上上下下盯着你的可不少。”方氏也不含糊,淡淡的道,“如今青衣更是寻上了太后这条线,远里我也说不准,但孙贵嫔生产前,青衣的荣耀是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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