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人是跟着李世妇去的,至于单美人和段良人倒没说什么不好的话,单美人还试着圆过几次场,只是被李世妇挤兑了几句也不敢了,奴婢看这两位倒有点真的过来探望的意思,只是胆子都不大,统共也没说几句话。”
“那么还是不知道左昭仪为什么如此重视这范氏。”牧碧微道,“陛下也不常往华罗殿里去,左昭仪若无聊对个寻常宫嫔特别关心本非奇事,可这范氏的父亲是得罪过高家郎君的,这事情我们都能打听到,我不信左昭仪不晓得,真是奇怪!”
阿善提醒道:“李世妇本是范世妇的闺中之交……”
“她未必知道什么吧?”牧碧微道,“范氏失宠仿佛也有近年了,她如今病倒和这一年来景遇不好定是很有关系的,左昭仪既然又是亲自探望又是派太医,却是希望她好的,论起来一年前范氏虽然就失宠了,但若左昭仪真的特别照拂着些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左昭仪忽然对她好,怕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若左昭仪要雪中送炭……”
牧碧微失笑道:“阿善你说从前我们还在家里时,我若想问某个小使女事情,哪怕她是徐氏身边伺候的,可要等到她雪上加霜了再去送炭感动了她再问?”
虽然闵氏早逝,可她生前的后手没白留,加上沈太君又性情温厚,对于生母早故、父亲也长年驻边,等于幼失双亲又性格强势的嫡孙女也存了一分怜惜之心,牧碧微没进宫前,在牧府上上下下的心目之中,得罪了牧二娘子可比得罪了老太君与徐夫人可怕多了。
毕竟沈太君为人宽厚,是得理也饶人的,而徐氏自恃世家出身,又有个同样世家出身的婆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力求淑德贤良,牧碧川和牧碧微不是她所出,徐氏更不肯落下了欺压元配子女的口实,所以反而一直落在了下风,那时候满府里除了沈太君的身边人牧碧微还会给一分面子,其他地方的下人别说见了牧碧微,见到阿善就很少有不战战兢兢的。
阿善顿时哑口无言,进宫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左昭仪在这宫里头比较尴尬,但到底掌着宫权,高太后至少这会是一心一意的偏着她,要对付得宠时候的范世妇也许很难,但范氏失宠后,左昭仪要她生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别说这宫里头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失宠的世妇了,就算高太后和姬深知道了此事,也未必会计较。
左昭仪的确用不着这许多水磨功夫。
所以想从李氏那里套到范氏为何会得到左昭仪亲自探望的缘由却不太靠谱了。
好在这件事情虽然有异,但与牧碧微至少此刻看不出什么关系,她斟酌了片刻便放下,复对阿善说起了方朱颜:“我方才不答应她的托付倒还有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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