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衣?”聂元生像是当真睡着了,开口时声音沙哑了几分,从紫貂裘里摸出那只赤金环,揉了揉下颔,神色有片刻的茫然,但见牧碧微背着手站在树下,神色恼怒,随即明白过来,面上浮现出一丝自嘲,道,“下官来的早了些,本以为小憩片刻,青衣到来前就会醒来,不想一下睡过了头,还望青衣原宥。”
牧碧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真睡着了?”
“下官若是醒着,见青衣过来岂能继续装睡?”聂元生淡淡笑了笑,拿起紫貂裘,从枝上轻松跳下,牧碧微注意到他落地时满地松针却几无声响,嘴角不觉一撇:“聂侍郎如此身手,居然未能察觉到妾身靠近?”
聂元生笑道:“下官并非多事之人,既然给了青衣那张短笺,又怎会继续落青衣颜面?”
牧碧微抿了下嘴,聂元生这话明着听是解释,话里另一层意思,却不无笑自己小气之意,她瞪了对方一眼,也不废话了,开门见山道:“敢问侍郎,近日家父家兄可曾私下与安平王相处过?”
闻言,聂元生面上掠过一丝分明的惊愕!
见状牧碧微不由脸色一沉,追问道:“前朝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衣多虑了,安平王虽然是陛下的嫡亲兄长,但身无实职,平素也不是非要上朝不可的。”聂元生面上惊愕过后,却是立刻归于平静,淡淡的道,“至于令尊令兄,却是在清都郡任职,那就更加碰不上了,就是这一回狩猎,还是陛下念在了青衣的份上才把他们加上去的。”
牧碧微狐疑道:“当真如此?”
“不知青衣为何会将安平王与令尊令兄想到一起?”聂元生反问,“可是宫中或者行宫这几日有这样的传言?”
“这倒没有。”牧碧微沉吟了一下,她久居宫闱,虽然风荷院就在宣室殿里,但如今身边只有一个阿善可信,姬深虽然对宠妃偶尔谈到朝政并不责怪,然想要对前朝了如指掌却也不可能——高太后在,就算左昭仪这么干,高太后也定然不饶她的,安平王之事若她与阿善的推断是真的,那么此事干涉实在极大,倒不如告诉聂元生或许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同时她心中一动,聂元生虽然私下与自己结盟,事情传了出去定然为姬深所不容,但他却也极得姬深信任,借聂元生之口,将安平王疑似谋划牧氏的消息传到姬深耳中,却比自己寻机会挑唆效果好多了,当下道:“是这么回事,陛下独自猎虎受了些轻伤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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