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先前对何氏很有叱责之意,但如今听桃叶说出导致牧碧微中毒的离恨香并非何氏所有,顿时就有了为何氏开脱之意……这微妙的变化牧碧微如何看不出来?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阻拦桃叶,免得叫姬深反而生疑,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沉住气等着桃叶继续往下说,祈祷她的说辞能够寻出致命的漏洞来才好。
就听桃叶爬前两步哭诉道:“陛下明鉴啊,离恨香与黄栌相冲这是医家之说,又不是坊间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陛下也知道,容华娘娘出身的何家,在邺都不过一介小官罢了,哪里谈得上渊博二字?更何况娘娘乃是女郎,又不要做郎中,家中也无多病的亲眷,好端端的谁家女郎会去琢磨医书呢?所以这离恨香,当初桃枝拿回去给娘娘看到的时候实在不认识,只当是上好的安神香啊!”
牧碧微皱起眉,却听司氏似笑非笑的说道:“桃叶你虽然一心想替你们主子脱罪,可这话说的未免太叫人笑话了,什么叫做容华娘娘出身的何家不够尊贵,而容华娘娘乃是女郎就一定不认识离恨香?若是如此,当初为什么要主动邀请牧青衣去黄栌林呢?”
司氏说着,转向姬深道,“陛下容妾身插一句嘴,妾身实在是好奇,毕竟行宫建在了西极山下,如今春寒料峭,出了行宫,到得外头没了宫墙阻隔,山风却也是极大的,虽然容华娘娘特特在屋子里点了一晚上的离恨香,牧青衣奉圣命前去探望,青衣一向又极知礼,定然不会怠慢了圣命,容华娘娘再有意拖延些时候,想来青衣身上沾染的离恨香气一定不少,但毕竟是沾染上去,而不是特特拿香炉熏的,以妾身处置衣物的经验来看,就算是特意熏出来的衣袍,若穿到风口去吹上一吹,那也撑不得多久,香味就要消失的。”
说到这里,见姬深并未喝止自己,司氏心下得意,面上也露出了一些,环顾了一圈殿内,扬声道:“牧青衣进宫不久,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在进宫之前,牧青衣是牧尹爱女,邺都都知道沈太君贤德,牧青衣从前在闺阁里,自然是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是决计不会跑到这西极山来的,而且牧尹与牧司马,都是新近还都,这一回随驾参加春狩,牧尹、牧司马并牧青衣恐怕都是头一回,牧尹,未知妾身说的,对也不对?”
听她忽然问到了自己,牧齐也不禁一愣,但他看出司御女应是趁机为难何氏的,当下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回贵人,臣在高祖时尝随驾到此过数次,不过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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