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说的简单明快,牧碧微却想若无和颐殿里传出的那番话,高老太君不至于反应那般激烈,高太后也不会因为在命妇和姑母跟前下不了台,非要阻了胡世妇的晋封,想来这些与何氏是脱不了关系的。
至于何氏把眼线布到和颐殿去恐怕不太可能,阮文仪是个向着高太后的,恐怕这番话是何氏自己从姬深那里套出来再散布出去,以达到叫高太后下定决心阻了孙贵嫔那边推举的人,从而给自己争取到了机会。
若非如此,从何氏进宫以来一直奉承了左昭仪一派,太后就算不满意她的出身,但在孙贵嫔那边一心一意想推胡世妇上位的情况下,何氏好歹也算个官家出身,又对太后恭顺、对左昭仪尊敬,这样她晋封容华而不是胡世妇,也等于是打击了孙贵嫔一派,高太后做什么还要拦着她单独执掌一宫?应该叫她早早执了一宫好打击孙氏的气焰才对!
牧碧微想到此处,也觉得孙贵嫔有孕之后,也难怪高太后不愿意再抬举何氏,这么个人的确是不好惹的。
她沉吟了片刻,道:“何容华莫非晋了妃位之后便与世妇疏远了吗?”
“倒不是这个。”戴世妇哼了一声,道,“她这个容华之位,来的仿佛不正,晋升之后,非但没有搬出绮兰殿,太后连个赏赐也没有,就是宫里公认贤德的左昭仪,也只是意思意思的送了份薄礼,这时候宫里又传了出来楚美人的事情,还与何氏扯上了,说起来楚美人投井,当时也没过去几个月,何氏与我在楚美人活着时,都是与她交好的,何氏晋升如此之快,有人把两者联在一起有所诋毁本是常事,只是何氏却认定了与我有关,寻了我去盘问,我自然不会承认,不想她竟到陛下跟前哭诉,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此事乃唐隆徽所指使!”
见牧碧微神色疑惑,戴世妇悻悻着继续道,“事情到这里倒没连累到我,但接着太后把我叫到和颐殿里问了一问,回头我也依样告诉了何氏,不想她从此却怎么也不肯信我,我也没法与她解释,有次我的贴身宫女听到她身边的桃枝对绮兰殿的小宫女说起此事,将我骂的一塌糊涂,我抓着桃枝找何氏理论,不想她不但没有责罚桃枝,反而轻描淡写的对我道若是我当真问心无愧,被人说几句又如何……”
戴世妇捏紧了拳,咬牙切齿道:“她既然这般认定了我,我也不能平白的担着一个虚名!是以后来楚美人的事情平息了,见着不知道的人如青衣你,我也总要提上一提,好叫人知道她曾经做下来什么事情!”
牧碧微心想当初楚美人也真是作孽,花容月貌却是一副懵懂天真的性.子,在宫闱里头过不下去丢了性命不说,连死了都要被人再三的拿来作文章,当真是死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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