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大了,事事自己做主,很不必问哀家。”高太后心中百味陈杂,失神的说道,欧阳家的消息传回邺都后,高太后哪里不知道这是何氏反了水?就是被谋害的牧碧微,也未必当真那么无辜清白,至于推波助澜的戴氏、司氏倒是题中之义了。
可若是就这么顾忌着不与姬深之间生出罅隙来,叫何氏她们若无其事的踩着欧阳氏上位,高太后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沉默了片刻,对姬深道:“这件事情你既然已经有了结论,哀家也不说什么,只是闻说牧氏中毒之后失踪,被人与聂元生离开连在了一起……”
姬深正觉得这是聂元生受了自己拖累,忙打断道:“这都是无稽之谈,孩儿已经罚过了这么说的人,连何氏孩儿也叫她禁足半月了。”
听出他对聂元生的维护,高太后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虽然如此,但你已快做父皇,聂元生若非你夺情,守完了孝也该娶妻生子了,从前你任他出入宫闱也还罢了,如今怎么还要这样纵容他?这样的谣言既然能够有一次就能够有第二次,长此以往,你叫宫中诸妃如何自处?”
牧碧微闻言顿时花容失色,跪了下来泣道:“求太后明鉴,奴婢除了伺候陛下时见聂侍郎觐见外,从未私下里见过聂侍郎啊!奴婢真是冤枉的!”
高太后怒道:“哀家没有问你!滚到一边去!”
“母后此言差矣,微娘这回在欧阳氏手里差点丢了性命不说,还被那毒妇趁机散播谣言险些坏了名节,受了这许多委屈,母后非但不安慰几句,反而恶言相向,岂不叫后宫皆都冷了心?”姬深见高太后这样训斥牧碧微,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高太后这分明是不满自己废弃了欧阳氏,故意为难牧碧微,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心下不快,话也说的不客气起来。
高太后气极反笑:“安慰?一个青衣,什么东西!也配哀家安慰?三郎莫非这一回出猎归来竟糊涂了不成?”
“太后快快息怒,陛下也是被欧阳氏气着了,亲生母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这样动怒何苦来着?”温太妃一听赶紧大声打岔。
只是姬深脸色也已经冷了下来:“孩儿的确糊涂,微娘乃三品大员原配嫡女,进得宫来却只居青衣之位,已是大大的委屈了她,但她丝毫不以为意,服侍孩儿尽心尽力,竟然因此被人谋害,孩儿若是早知有此事,当初必然不会允了左右丞相之请!”
“你想做什么?!”高太后拂开温太妃的手冷冷道。
“孩儿打算晋微娘为宫妃,所以那避子汤,母后以后也不必叫人预备了。”姬深冷冷道。
高太后勃然大怒:“胡闹!牧氏进宫本就是坏了规矩的,两位丞相却不过你坚持这才同意她进了宫,做个女官已是破例了,这才几天功夫,你就要将她晋为宫妃,当初两位丞相所言所忧你莫非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这是动摇社稷之事!你若是要这么做,何不先赐下三丈白绫叫你兄长幼弟并哀家一起都去见了先帝才好!”
“不过册一个宫妃,母后这么说的仿佛孩儿立刻就要倾了我姬氏天下一般。”姬深拂袖冷笑,“莫非孩儿贵为天子,册一个妃子都不能吗?孩儿如今是没亲政,却也不至于为人傀儡!”
听了他这意有所指的话,高太后气得全身颤抖,抬手怒指姬深,半晌,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太后!!”宋青衣大惊失色,温太妃也刷的站起,不及多言,命宋青衣:“快去太医院请任太医来!”
宋青衣礼也未行,直接跑了出去!
姬深先是一怔,待温太妃颤抖着嘴唇说了句:“陛下力气大,且请先抱了太后进寝殿安置,以备任太医待会问诊。”姬深才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应道:“是朕把话说急了,多谢温母妃提醒。”
温太妃跟着他身后,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寝殿,又服侍着高太后更衣散髻,放下帐幕,姬深早在她们为高太后更衣前就退到了外间,待见温太妃出来,面上也有悔色:“有劳温母妃了。”
“陛下不要难过,方才我摸过太后的脉搏,却是一时气急了闭过气去,待任太医来看过想是无事的。”温太妃面色柔和,开口却先将姬深的担忧以及愧疚消去了大半,继续柔声安慰道,“只是陛下要给牧青衣晋位,也不是不可以,但也当缓缓言之才是啊!”
姬深叹了口气,低头道:“温母妃教训的是。”
“陛下这话我却不敢当,陛下是天子,我哪里能教训陛下?”温太妃闻言,连忙道,又低声,“今日之事传出去到底对陛下与太后都不好……陛下看这些人……”
姬深顿时一凛:“谢温母妃提醒!”他身后的雷墨是宫中积年的内侍了,惯会看眼色,立刻道:“陛下,奴婢这就将人召集到偏殿去,只是奴婢才回宫中,众人看着奴婢都还眼生,还请陛下亲自出面!”
那边姬深自带了雷墨去敲打和颐殿的宫人以封口,这边牧碧微临走时脚步慢了一慢,就被温太妃轻轻一拉袖子,附耳悄言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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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还有点后续没交代,所以汐你期盼的分卷,还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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