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独穆幼娘忧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穆幼娘虽然如今不比从前,这宫里的消息也不灵通了,但沈氏昨日与牧碧微一样去了宣室殿,回到长信宫就号称病了,还被左昭仪下令降回御女,而姬深今日听说还把已经告老的蒋遥召进了宫……以她当年作为姜顺华头号心腹的城府,如何猜不出昨晚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牧碧微虽然是平平安安的从宣室殿回来了,但这会忽然要带西平公主去见姬深……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又要如何利用西平公主?
牧碧微没有理会她,走了几步,才丢下一句:“这么大的鸟笼如何能叫公主独自抱着?若非本宫方才接的快,你们就要本宫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摔倒么?”
穆幼娘并几个方才围绕在旁的近侍忙俯身请罪。
“玉桐,去见你父皇,当换了新衣才好看。”牧碧微摸了摸西平公主的头,温言道。
见西平乖乖点头,便将鸟笼取了下来,把她递给阿善抱了下去。
等西平离开,她才转身,冷冷的俯视着穆幼娘等人,一字字道:“你们都知道,玉桐并非本宫亲生!”
穆幼娘身子一颤,却听牧碧微一字字、继续道,“然而她既然叫本宫一声母妃,又在本宫膝下养大,便与本宫亲生爱女毫无分别,别说本宫如今膝下没有亲生子,就是有,西平也是他们的同母长姐,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她拂袖而去,冷冷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不要会错了意!再有疏忽照料的时候,别怪本宫心狠!本宫可不是见不得血的人!”
等牧碧微离开半晌,穆幼娘等人才敢起身,彼此相望,都是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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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龚氏失望的问王成:“这么说,宣徽娘娘也不是每日都到宣室殿来吗?”
“娘子,宣徽娘娘膝下还抚养着西平公主呢,西平公主身子骨儿弱,宣徽娘娘甚为用心,何况宣室殿这边,是陛下起居之处,陛下自亲政后,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宣徽娘娘贤德,自然不会时常过来打扰。”王成看似恭敬实则不屑的回答道。
宣徽牧碧微,那是右昭仪孙氏都忌惮不已的人,姬深眼中贤良淑德得一塌糊涂又性情柔弱极为需要呵护的妃子,小龚氏虽然被姬深带回宣室殿又侍奉了几夜,相比牧碧微在宫中有宠,在朝上有父兄,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牧碧微当初进宫虽然只是青衣之位,好歹也是个名头,小龚氏到现在还梳着双丫髻——偏还赶上宫里出了事,姬深如今忧心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她的位份?
再拖几日到了龚家人探亲.日期结束,若姬深随口一句把她照样打发出宫……
这些话王成自然不会说出来,何况牧碧微带着心腹阿善和小龚氏也的确聊了许久,他敷衍着道:“娘子若是无趣,不如到殿后走一走?看些风景?”
小龚氏抿了抿嘴,摇头道:“不了,谢谢!”她倒不是自知身份卑微所以不敢随意走动,却是出于胆怯的缘故,除了姬深把她带过来的这东暖阁,甚至连门都不太敢出。
王成也不过是因为路过,看着又比她长不了两岁,小龚氏心里实在想念那位高美貌又平易近人言语体贴的牧宣徽,才壮着胆子叫住了他询问。
这会见没问到牧碧微几时再来宣室殿的消息,便失望的拒绝了。
不去最好!王成心头哼了一声,他并不看好这小龚氏的前程,所以见她拒绝,便干脆的寻了个借口扬长而去,免得小龚氏再开口,耽搁他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