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见牧碧微一把捏碎了手里一支玉兰花簪,人几乎就要跳起来,阿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沉声对那报信的内侍道,“这儿已经知道了,你且下去,娘娘马上就去正堂!”
那内侍也是心慌意乱,随意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挽襟急急叫道:“娘娘……”
“闭嘴!”阿善轻斥道,“莫要慌乱!”
说着对牧碧微沉声道,“娘娘先把颊上胭脂洗了,这一抹痕迹似血,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带了这痕迹出去究竟不祥!”
牧碧微被她用力按住,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吩咐挽襟:“快绞个帕子来!”
阿善感觉到她已经开始冷静,这才松开手,抓起妆台上方才拆下来的簪子,飞快的替她插回去,又拿篦子将有些蓬松的鬓发抿好,这时候挽襟绞了热热的帕子过来,却被牧碧微轻斥道:“换个冷的!”
“怕是来不及。”阿善劝道,“虽然咱们这儿的信是龚中使和柳御女派人来报的,可桂庭比竹苑离正堂近不说,既然流了那许多的血,可见事情不小,那孙氏岂会不注意?”
牧碧微也知道,这会自己不能去太晚,也不及换冷帕子提神,随手擦掉了胭脂,然而脂粉擦去,却见颊上还是一抹红痕,却是在挽襟指甲上撞的,挽襟心里也清楚,忐忑着说不出话来,却见阿善飞快的翻出铅粉,取了少许在掌心揉开,往牧碧微颊上一拍,将红痕遮住了,低声道:“娘娘就这么过去罢,好歹先看看情况。”
往铜镜里照了一照,牧碧微也不管自己此刻只穿了家常衣裙,提着裙裾简短道:“走!”
因竹苑离正堂也就隔了桂庭并一堵墙,这会心急之下,牧碧微也不及传辇,带着阿善和挽襟匆匆走了过去,才出竹苑没有多远,就听见了前头的喧嚷声层层叠叠仿佛浪潮一样传过来。
几人心头都是一凉,待过了桂庭到得分隔前后的月洞门边,就见守门的两个眼生的飞鹤卫抬手欲拦,阿善怒喝了一声:“这是宣徽娘娘,你们做什么!”
那两名飞鹤卫忙道:“娘娘饶恕……”
牧碧微这会却无暇和他们计较,甩手匆匆向正堂姬深的住处走去,其中一名飞鹤卫忙提醒道:“娘娘,这会御医和群臣都在!”
“那又如何!”听得这话,牧碧微险些没晕过去!勉强呵斥了一句,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到了正堂左近,果然看到人头攒动,一个个穿朱戴紫的随驾大臣面色或惊惶或担忧的簇拥在正堂外的庭院里,这情况看得人一颗心都要沉了下去——牧碧微目光一晃,却见不远处,一个锦衣丽人,姿容绝代,正蹙紧了眉踮脚向正堂里眺望着,身后的乳母怀中还抱了一个年幼的女童,正是右昭仪孙氏!
牧碧微这会也顾不得和她之间的恩怨,立刻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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