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这话说得直白,牧碧微听得一呆,手碰到茶盏,就差点把茶水洒了出来,只是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常色,笑着道:“你说的话我也信?”
“你信不信都不打紧。”何氏也没指望她会同情自己,到底两人之间的仇怨难以说清,她冷冷的道,“今儿我泄露了这么件大事给你,只要换你一句承诺,你以后不许再干涉……”
下面话还没说完,牧碧微已经抬手示意她闭嘴,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从前允许的二十万两银子我可以补上。”何氏听牧碧微刚才说一千两银子不过是利息,就晓得她还惦记着当初西极行宫的那次约定,立刻爽快道。
只是牧碧微已经摇头:“二十万两那是当年的价格,如今你以为是什么行情?”
“你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嫡女,堂堂宣徽!这是谁短了你的用度还是亏待了你?”何氏气极而笑道,“一门心思投在了钱里头……那西平公主莫说不是你亲生的,就算是你亲生的,她将来的嫁妆也有皇家出,一个公主衔就够她一生富贵了!你说你一个劲的问我要银子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的扫了眼牧碧微的小腹,“该不会,你……”
“我若是有了身孕,还见你做什么?”牧碧微不以为然道,“为什么要银子?你也有脸问我?当年你在陛下跟前悲悲戚戚的一番哭诉,害得我父兄被锁拿回邺都问罪不说,更牵累了大批下属,那些人这两年冤死的可不少!他们的妻子儿女难道不要抚恤了?我牧家那点儿底子还是高祖皇帝给攒下的,这件事情压着我阿爹心头两年来沉甸甸的一直不好受,你方才不是说你信报应么?我告诉你,拿这笔银子也是给你积德!就凭你那回作的孽,西北那些个冤魂,就算你还有十个同母的弟弟怕也不得好死!”
何氏反正只有何海一个亲弟弟,何海也去了,并不动怒,只道:“你也别说我,我今儿给小龚氏上眼药,是牵累了你那幼弟,可你那幼弟,不是你继母生的?又不是你同胞的兄弟!”
“那又如何?总是同父!”牧碧微哼道,“再说,我牧家的郎君,他不好自有我来打压,什么时候轮到你踩他了?”
“你自己看,不过一个异母弟弟——你抬举他也抬举得太过了,纵然想在飞鹤卫里安插眼目,你那些个表哥表弟不用却用了他,你就不怕养了一条白眼狼?人家骨肉至亲可比你这异母阿姐亲近多了!”何氏冷笑,“你当我愿意不喜欢小龚氏就把她往旁的男子身上拉?若不是怕这小郎君将来的新妇压过了我家三娘,我会在这眼节骨上对御前侍卫品头论足的引人注意?”
牧碧微嘿然道:“真正可笑——与我一起长大的阿弟什么性.子我不比你清楚?我既然敢把他安排进飞鹤卫,就不怕他将来与我为敌!你打压我阿弟……先不说他什么时候轮到了你教训,就算今儿个我不喜欢他,他是徐家弄到陛下跟前的,你用的是什么借口给他挖坑?勾结宫人!小龚氏名义上是女官,可这宫里头谁不晓得她乃是陛下的人?你在那里转弯抹角的说她和我阿弟有缘,这是想害我全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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