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这两年身边得力的心腹渐渐凋零,如今就数这宋氏最为亲近了,她是一心一意忠诚于高太后的人,想来说话不怎么避忌的,这会当着太后的面数落安平王,安平王也拿她没办法,只有心里暗恨罢了,道:“儿子从前的确做过许多伤了母后心的事情,可这一回,儿子敢对天发誓——儿子进宣室殿前绝对不曾饮酒,更别说对牧氏身边的宫女非礼!却是那牧氏假称有事与儿子商议,将附近的宣室侍者打发了,却使贴身宫女闵阿善将儿子打倒不说,那聂元生也趁机偷袭……”
安平王话还没说完,高太后已经不耐烦的道:“你就是再想骗哀家,却也编造个靠谱些的说法!那闵阿善是会些拳脚功夫,这哀家也隐约听说过!可她怎么说也只是个妇道人家,如今也有些年纪了,收拾几个力气大些的宫女许是行的,你呢?你是先帝一手教导着弓马娴熟的!如今正当盛年,会被一个宫女打倒?你有这个脸说,哀家都没这个脸听!”
“那闵阿善猝然出手,儿子一时不防备才着了她的道儿!”安平王委屈得想吐血,他被牧碧微与聂元生算计,打得旧伤发作又污蔑了一个在宣室殿纵酒、调戏宫女等罪名——更可怕的是,牧碧微当日趁着他还昏迷在宣室殿的光景,留了聂元生收场,自己马不停蹄的离去——聂元生命小内侍把他抬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安置,确认他死不了后,就以“莫要扰了陛下的兴致”,一直到两个时辰后,他见到姬深又谈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轻描淡写的告诉姬深,说是安平王在宣室殿里醉倒了。
姬深自然不当一回事,随口命了两个人去伺候,伺候的人当然也很小心,轻手轻脚的不敢打扰了他“酣睡”,如此等安平王醒来已经是半夜,那时候牧碧微早就在和颐殿里哭诉完,更把消息告诉了孙氏等人,谣言传的满天飞,基本上连一些消息灵通的外朝人士都晓得了安平王饮酒误事之举……
安平王欲向姬深告状,不想姬深虽然不在乎一个宫女挽袂,但谣言汹汹,都说冷美人与雪美人本是安平王爱姬,送与姬深后又后悔,这才饮急之后把挽袂看成了冷美人或雪美人……固然两个新宠又是撒娇又是生气的把事情挡了回去,姬深却也没信安平王的说辞——他那弱不胜衣楚楚可怜的小心肝——呃,虽然是前任小心肝,但如今到底还当得一声“微娘”的爱妃会是一言不合挽袖子抽人的主儿?
简直胡说八道!
当年他看中了牧家女郎,不正是因为姿容之外的那种柔弱风仪,使人望之则心生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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