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情况,姬深心头大惊,几步上前抓住孙氏的手臂:“谈氏怎的了?可是朕来迟了?”
“陛下……”孙氏抬起头来,楚楚道,“陛下放心,谈氏还在里头,如今一切安好,陛下并不曾来迟!”
姬深这才放下心来,就不悦道:“既然如此,你们在这儿垂什么泪?”
孙氏一窒,心头大恨,她这会的举止固然不合宜又叫姬深吓了一跳,但若换成了从前,姬深再怎么样也是舍不得说她一句的,何况是这样的重话?
想到永淳宫那张倾国倾城丝毫不在自己之下的脸,孙氏硬生生的按捺住涌上心头的愤懑,露出一个虚弱而略带难过的表情:“陛下,妾身只是想到当年自己生产时……实在担心谈美人,故而跪在此处祈祷,祈求上天怜恤谈美人,莫要叫她受妾身当年受过的罪,能够平平安安的为陛下诞下小皇子!”
姬深听了,脸色这才略微缓和,依旧轻责道:“你既然连谈美人有孕都不曾向朕透露,可见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如此心中不定?”
这话说的仿佛是在安慰孙氏,但从孙氏这儿听来,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姬深谈美人的身孕,如今若是谈美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责任却要自己来担了?她越发对姬深失望,嘴上却道:“陛下是怪妾身吗?可妾身想到妾身侍奉陛下也有这些年了,这宫里不只妾身,上上下下的妃嫔竟无一人能诞下皇嗣,因此当初发现小何美人与谈美人都有了身孕,妾身就祈求上天能够给陛下赐两个健壮的小皇子,哪知,这么求了之后不久,太医来诊断,就诊出了她们胎象不稳固之状,妾身被吓着了,所以才没敢立刻告诉陛下,后来又听宫里的老嬷嬷说,似宫里先前养不下来皇子的情况,就要先守口如瓶,待皇子即将落地再说,如此方可保住皇嗣!”
说到这里,孙氏伤心道:“不然,当初何宣徽向陛下恭喜了小何美人之事,小何美人都被太后接走了,太后不喜欢妾身,也未必喜欢小何美人,但想来不会不喜欢皇嗣的,妾身做什么还要想把小何美人接回来呢?无非是为着老嬷嬷所言,道是这样守口如瓶才能保得皇嗣不失,若移去了其他地方,那……纵然平安生产,也未必是皇子了!”
姬深皱了下眉,正待说话,就听里间传来一声尖叫,猝然之下,把他吓了一跳,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见这情况,寻了他来的居氏赶紧请命道:“陛下,妇人生子都是如此,看来谈美人是正式发动了,还请陛下陪右昭仪在外等着,奴婢进去看看!”
孙氏就势起了身,给宛菲和宛芹使个颜色,牵过了姬深的袖子,依依道:“陛下莫急,妾身想着谈美人总不会如妾身那次凶险的,且在厅外稍坐——谈美人从怀孕起,一应饮食都是妾身盯着太医之议,使人亲自照料的,前几日太医还说,谈美人一切均安,定然能够顺顺利利的为陛下诞下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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