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聂元生森然道,“左右陛下杀定了武英郡公,谁在此刻阻我封爵,我便将他合族都同武英郡公绑到一起!”
高峻松了口气,笑道:“那苏平当真是个好人!”
聂元生临出门前,却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这次你撺掇微娘落胎的事情……等忙过这段,再同你算帐!”他语气轻柔,神态不见半点怒意,高峻却是脸色大变,待要分辩,只是聂元生却懒得来听,匆匆走远了。
高峻愁眉苦脸的回到内室,见妻子文氏临窗做着绣件,禁不住悲从中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哀怨道:“清滟啊……你夫君又要被二兄欺负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文氏听了,嘻嘻一笑,轻轻啐道:“二兄最讲道理不过,定然是夫君你犯了他的规矩!快快想着法子同二兄赔罪去罢!”
“……这回怕是连罪都赔不成啊!”高峻把头埋在她肩上,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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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的时候,邺都已经是极热了,避暑的行宫里却是凉风习习,苏孜纭心情极好的端坐堂上,耐心的听着旁边岑平细声禀告行宫用度,并种种琐碎之事。
听罢之后,她单手支颐,拿食指点一点腮,道:“你再将各处的用冰与我报上一遍,我方才并没听真切——怎么行宫这般的风凉,晚间我住着还想要多盖条被子,这冰的用度还这么大?”
岑平就赔着笑:“女郎,是这么回事,虽然行宫风凉,但此宫名为御泉行宫,说的便是山顶那口跳珠泉,不但凿了暗渠引水至邺都,成就甘泉宫冬日姹紫嫣红的胜景,这行宫里的各处,也都引了水以作沐浴之用,如今到底是夏日,沐浴之后,难免躁热,自然就要用上冰了,当然,其中也有些是妃嫔贪凉,喜欢吃湃过的果子或冻饮。”
苏孜纭眯起眼,就道:“如今牧光猷与高婕妤都病了,何宣徽摔伤,何宣徽且不说,牧光猷和高婕妤,在邺都的时候都好端端的,如何到了行宫来就病倒了呢?以我看,恐怕就是这冷热交替的缘故,这回随驾,本来就只这么几个妃子,凭着她们用冰,竟都病倒,这样还怎么伺候陛下呢?都减掉一半吧!”
岑平苦着脸道:“但各处娘娘跟前……”
“就说我说的。”苏孜纭打定了主意要立威,定要好好杀一杀这些这次随驾宠妃的气焰——如今表兄放着颜凝晖、步顺华还有叶容华不用,偏请了自己管家,这意思还用说吗?看来静澄堂迟早是自己住的地方!
苏孜纭想着,不由甜甜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的却是,半个时辰后,岑平终于等到姬深小睡,步顺华披散着衣襟出来,见到他便问:“那贱人都做了些什么?”
岑平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与她听了,冷笑着道:“行宫藏冰,向来是按着六宫总人数,只多不少,何况每年都需换上新的,今年因着太后与左昭仪等人都没来,原本就绰绰有余了,这些东西说起来并不值得什么,不过是冬季的时候略费心功夫罢了,冰窖都是现成的,这苏家女郎,还郡公嫡长女呢!不想竟这样的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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