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曲家不肯。”宣宁长公主头疼道,“先前两边也只是口头约定,后来曲夹的爵位被夺后,那边就寻了个借口暗示这事就算了,我才放心呢,如今巡郎却……”
宣宁长公主的长子楼巡是个极守礼的少年,亦重承诺,曲家遭变之后,两边长辈都有悔婚的打算,偏他却不肯,执意要娶那曲家女,即使那曲家女郎亲口说出不愿意嫁给他,楼巡却认为既然两家有约在先,如今曲家遭了难,反悔实属不义,任凭宣宁长公主和楼万古怎么劝说他都不同意。
高太后听了女儿的诉苦,不免道:“你将孩子教的也太实心眼了些!如今邺都暗流汹涌的,休看一门婚事,指不定就要引起风云变化呢!”
“这些话也和他说了,可他却道身正不怕影歪,既然两家当初有约在先,那就该照着承诺来!”宣宁长公主道,“不然这一回驸马去营州也不会硬要将他也带去,无非是指望他离了邺都冷静些。”
“那就叫曲家将那女郎速速的嫁了。”高太后皱着眉道,“这样他不就是没指望了吗?”
宣宁长公主叹息道:“就怕像前朝的寿安驸马一样啊!”
高太后也是知道温太妃的这位姑母寿安长公主的经历的,若楼巡当真学了曲潮,到时候就算重新将曲家女寻回来,长公主的嫡长子娶个嫁过人的女子,还不如现在直接娶了呢!
太后有些紧张的问:“巡郎竟然用情到这个地步?”就埋怨女儿,“虽然说口上约定了婚事,到底也不该早早叫他们频繁的见面啊!”
“哪里能让他们时常见面?”宣宁长公主苦笑着道,“巡郎统共也没见过那女郎几回呢,他啊就是不肯失信……说起来也怪驸马,每日里教导他身正心清,如今竟然一点变通也不晓得,唉……”
长公主这头疼还不仅仅是楼巡一定要娶曲家女,还有对于楼巡如此固执,将来入朝还不知道他该怎么混才好的担忧。
高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不是巡郎对曲家女上心,只是为着自己品行的缘故才不肯悔婚,倒也不难解决,左右巡郎现在年岁还小,就叫他跟着驸马在营州磨砺磨砺,晚几年再议婚,曲家这边女郎家家是拖不起的,过些时候他们自己嫁了女儿,难道巡郎还能怨你们不拦着不成?如此小孩子怪不到你头上来,莫非还能迁怒到往后的妻子头上吗?当初的曲潮是因为本就与未婚妻感情远厚,这才会和寿安长公主过不好的。”
宣宁长公主关心则乱,如今被高太后点醒倒是松了口气,笑着道:“到底还是母后有法子。”
“哀家也是被你大兄逼得成日里都在愁这个!”高太后听了女儿的夸奖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叹息着道,“你说大郎和芙娘当初多么好的两个孩子?哀家还记得当初他们大婚,到椒房殿里给哀家和你们父皇行礼,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如今不过十几年光景竟闹到了这个地步,连带着恞郎都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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