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点了点头去了,旁边桃叶见状插话道:“娘娘,那么先前守在梅林旁边的人……”
她这么一提醒,何氏顿时醒悟,赶紧吩咐:“都叫回来!姜顺华才莫名其妙的在梅林里对着欧阳昭训发过了火,虽然还不晓得原因,那边到底是个是非地,如今她有了身子,不拘陛下到底会不会因此重视她,便是看着太后那儿态度定下来前,总也不要去招惹了她!”
桃叶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奴婢这就去!”
“这牧氏当真是好运气!”何氏这么一想,脸色又难看了下来!
桃萼赶紧劝道:“凭她运气怎么好呢,今儿在梅林里吹了那半晌的风也够她受的!再说这牧氏既然已经进了宫,又只是个小小的青衣,见了娘娘说话都要持着奴婢的本份的人罢了,这两回她躲了过去,莫非还能够躲一辈子不成?”
何氏听了,叹了口气:“咱们陛下你还不清楚吗?”
桃萼掩嘴道:“奴婢说句话儿娘娘不要见怪——那一位可没有娘娘这样的福份吧?娘娘想着,那一位晋位的槛儿可是太后娘娘亲自在盯着,莫作司亲自送药,连陛下都奈何不得,就算陛下暂时宠着她,至多给些赏赐罢了,这身份一日不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牧氏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话是这样说,可世事无绝对。”何氏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摇着头道,“尤其如今牧齐、牧碧川过了朝议,当初聂元生那番话端的是厉害——他先同意了左右丞相叫牧氏不为妃嫔,继而又同意了不因牧氏入宫而赦免牧氏父子,将此事放到了朝议上去,如此牧氏入宫便不再是为父兄赎罪!那么左右丞相反对她为妃嫔的理由当然也不成立了!”
桃萼闻言吃了一惊:“怎能如此!聂元生竟会这样帮着牧氏!”
“聂元生不是帮她,此人一向站在陛下那一边!”何氏冷笑着道,“他当初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留退路,你看,若是牧氏能够一直得宠,陛下宠她宠到了非给位份不可、然而太后那边却又不肯停了避子汤,或者避子汤停了也难有孕时,聂元生便可以此为她开脱,这样既哄了陛下高兴,又叫牧氏欠了他的人情!牧氏欠他人情,可不就等于牧家欠了他的人情?”
说到这里何氏切齿道,“你道他做什么劝说陛下答应了朝议牧齐父子之罪?那是因为他早就笃定了左右丞相绝不会坚持重处牧齐父子!雪蓝关苦寒,除了牧家人,旁的武将都是千般不愿万般不喜才肯过去镇守!再者……”何氏冷笑了一声,方继续道,“杀了他们父子乃是本宫跟陛下求来的承诺,早先陛下欲立祈年殿的那一位为皇后时,前朝与太后都大为震惊,此事虽然因反对激烈叫陛下不得不作罢,但从那时候起,前朝对于这六宫也是警惕得很了!谁叫本宫没个似左昭仪、欧阳昭训,哪怕是牧氏那样的娘家呢?本宫的出身,只要得了君上之宠,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狐媚惑主、红颜祸水了!而若今儿这么做的是左昭仪,你瞧前朝会怎么说?恐怕会说左昭仪深明大义呢!当然左昭仪根本不必自己说,她只管做足了那不干涉朝政的贤德妇人,曲家上上下下有得是人能够在朝堂上替她表达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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