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阮文仪这么一提,姬深就动了去祈年殿的心思,只是阮文仪又道:“太后方才赏了东西到承光殿,又召了左昭仪并方贤人吩咐姜顺华的份例从此刻起加倍,方贤人方才过来让奴婢等陛下醒了与陛下说一声。”
姬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姜氏有孕是昨天传出的消息,今日早晨自己才到甘泉宫就因此挨了一顿斥责,可见高太后最迟昨日傍晚便已经晓得了,但赏赐之物却是今日训斥过了自己才下去的——还是放在了训斥孙氏的懿旨后头,怎么看也怎么不像是真心高兴的样子,这么想着倒觉得姜氏很有几分委屈,道:“晚膳就摆在承光殿罢。”
阮文仪松了口气,高太后让方贤人过来传话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况且白日里高太后才压了孙贵嫔,结果姬深回头就跑到了祈年殿上安慰孙氏,高太后到底也颜面无光,不如借了姜氏压一压孙氏的气焰。这也是他先提孙氏送来的荷包,复提姜氏的缘故。
牧碧微抿了抿嘴,暗想姜氏如今有了身子定然是不能侍寝的,一会若姬深继续带了自己过去伺候,怕是用过晚膳还是要回宣室殿,她倒不是多么在意姬深这个人,只是进宫才几日,又只是青衣之位,若不将姬深抓紧了,接下来的日子实在不好过。
这么想着,牧碧微眼角忽然瞥见叠翠脸色在听到姬深说要去承光殿时立刻变了,似乎还心虚的看了眼自己,恰好被牧碧微望了个正着,这下叠翠眼里的慌色却越发明显——牧碧微心下狐疑,然而此刻也不能立刻抓了叠翠追问,心下暗暗盘算莫非是顾长福今早那番话果然是奉了阮文仪之意试探自己吗?还是昨儿在平乐宫里另外发生了自己不晓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瞥了眼阮文仪,却见阮文仪面色如常,又说起了去承光殿之事:“这几日天雪路滑,陛下既然将晚膳摆在了承光殿,莫如现在就过去,免得冬日昼短,打着灯到底照不远,万一抬辇的宫人看不清路滑了惊扰圣驾很是不妥。”
宫中晚膳一般是在申酉之间,如今已经是未末,再加上了平乐宫距离冀阙甚远,姬深便也点了头同意,阮文仪使个眼色,自有小内侍出去安排帝辇。
这中间叠翠按捺不住,又几次偷眼看着牧碧微,这一回倒没再与她视线撞上,只是牧碧微垂目含笑着注视姬深,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叫叠翠忍不住哆嗦了下,越发的后悔自己昨晚没有将笑人叮嘱的事情告诉牧碧微,可如今懊悔也晚了,帝辇很快就到了后殿,小内侍进来禀告,阮文仪自然请了姬深升辇。
姬深如今正宠着牧碧微,姜氏这会又不能侍寝,牧碧微还是贴身女官的身份,他当然乐得带在身边,叠翠眼睁睁的望着牧碧微被姬深携着手登上帝辇,攥着袖子的手绞得雪白,差点儿没晕过去!
她可以想象,笑人发现认错了人传错了话后若是告诉了牧碧微其中关窍,牧碧微回到了风荷院自己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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