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今天的课有鲨齿球兰?”
“课本上不是写着吗?曲傲风那个老古板,从来不会改变课程。”
一片阴影扑了过来,老夔龙的巨脸贴近水墙,明晃晃的眼睛盯着二人。方飞没来由一阵心虚,低下头加快脚步,倒是懒鬼镇定自若,笑嘻嘻冲着它打了个招呼:“你好哇!老夔!”
“哼!”夔龙冷漠地转身游开。
出了天湖,两人拣选冷僻路径,绕开沿途的天眼符,弯弯曲曲地来到温室附近,举目一望,三团幽冷的白光藏在门头、树梢,若不仔细观察,几乎无法看见。
“那就是天眼符!”方飞指着白光小声说。
“看见了,”吕品麻利从兜里掏出三张纸折的蝴蝶,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符字,他托在手心,吹一口气,轻叫:“变!”
纸蝶振动翅膀,颤巍巍飞了起来,途中长出鳞羽、触角,翅膀上的符咒幻化成斑斓的花纹,兵分三路,飞向三个天眼符,轻盈地停在上面,尽力舒展翅膀,把那三团白光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白光骤然变亮,仿佛冰冷的火焰,纸蝶拍打翅膀,喷吐出一缕缕灰白的雾气,冷焰遇上灰雾,萎缩暗淡,变得模糊不清。
“好了!”吕品看了看罗盘,“十分钟,看你的了。”挥笔扫了扫衣裳,羽衣变成斗篷,盖住头脸身形。
方飞心念一动,龙蛛羽衣也变成一件连帽卫衣。他翻过兜帽盖住脑袋,两三步走到温室门前,刚要动手,突然浑身僵住,透过水晶墙壁,可见几朵怪花扭转过来,模样酷似葵花,只是花盘上长的不是葵花籽儿,而是千百只黄澄澄、亮晶晶的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孩。
“什么花?”方飞肠胃翻腾,犯了密集恐惧症。
“千目葵!”懒鬼赶上来,双手合在心口,定眼注视怪花,口中念念有词,千目葵应声抖动,缓慢扭转花朵,不情不愿地背对大门。
方飞松一口气,低头看向左手,空空荡荡,隐书没有出现。
“快呀!”方飞心急如焚,“出来!”
“九分钟!”吕品盯着葵花,不敢挪开视线。
方飞汗流浃背,左手握了又放,接连几次都不奏效,不由绝望起来,正想放弃,手心白光一闪,石版跳了出来,上面飞快地闪过一道密符:“太阴土小过巽八甲申。”
男孩狂喜不禁,挥笔点中锁上文字,掏出鼻涕虫插入锁孔,咔啦啦一串响,天机锁旋转弹开。
“哎哟,”懒鬼有点儿吃惊,“你还真会开锁?”
方飞推开门,两人钻进温室。千目葵吱嘎嘎作势回头,吕品掏出一只纸蝶,吹气放出,纸蝶飞落在千目葵上,怪花一颤,僵硬不动。可是温室里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草木无风摇曳,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蛇虫急速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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