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敬却不明白刘子秋要他去见手下是什么意思,有些像是翻脸,却又不像,不觉一愣,说道:“请容某穿件衣服。”
“不用穿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样就挺好!”刘子秋话音刚落,屋内便开了。几个粗壮的草原汉子冲了进来,架起宇文敬便走。
宇文敬看到这些人,满脸吃惊地说道:“刘,刘子秋,你,你投降了慕容伏允!”
“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了!”刘子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人将宇文敬拖了出去,又指了指那床仍在瑟瑟发抖的“锦被”,吩咐道,“留几个人守在这里,不许让任何人进来,也不许欺负他们。”
宇文敬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的劝说又一次没有效果,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正想着等到了外面便大喊求救。
只是宇文敬没有想到,屋内有火炉取暖,当时他又一心说服刘子秋,虽也有些寒冷,却还能忍受。可是到了外面却天寒地冻、冷风飕飕,他光着身子,一下便冻得涕泗横流,牙齿咬得格格响,面皮紫涨,就连那话儿都缩成了米粒大小,哪里还喊得出半句话来。只得像条死狗似的,任由别人拖着出了院门,直奔前衙。
前衙倒是有不少衙役、捕快,宇文敬的十几个亲兵也住在那里。这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捕快、衙役和亲兵们都已经起来了,正在前衙里忙碌,打扫的打扫,准备文案的准备文案,随时预备着宇文敬升堂,忽然就看见一个赤身露体的家伙被人从后衙押了出来。
捕快、衙役和亲兵们初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奸夫混入后衙被抓住了,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围过来看热闹。等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居然是他们的太守大人,再看旁边那些人,有的穿着隋军的军服,有的则裹着各式各样的兽皮,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顿时便乱了起来。
忽听其中一人大喝道:“都给某站住!谁要是乱动,某手中的陌刀可不是吃素的!”
陌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挨上一下,只怕当场便会断两截。众人果然都被镇住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谁要是乱动,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们的太守。如果太守死了,他们就算表现得再勇敢,也无济于事。
刘子秋顺利地控制了府衙,命人打开府门,却见府门外已经跪了许多人,都穿着各式官服,当初在泥岭下和他发生争执的董衡赫然也在其中。
董衡已经由校尉升任郎将,身上的盔甲换成了镔铁锁子连环甲,战袍也换了,胸前的猛兽更是狰狞无比,但他贪生怕死的性格却丝毫没有改变,跪在地上犹自浑身发抖。
忽然,从西北方向的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上去不下三四百匹,董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