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氏闻言大惊,赶紧松开手,问道:“你说什么?我的孩子真有问题?”
高秀儿淡淡地说道:“你最近心浮气躁,忧思过重,若不及时静养,恐有大碍。”
程石氏看了高秀儿一眼,已有几分信了。自从被丈夫送下山以后,她一直担心丈夫的安危。尤其是听那些潜逃回来的民夫述说了官军强大的战斗力以后,她就更是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如果这番话是刘子秋或者那个县丞说出来,她或许还不相信。可对她说话的分明是个女子,虽然女子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真容,但声音轻柔,让人无来由地便愿意亲近。
此时,无论是县丞还是那个百夫长,都已经知道刘子秋来头不小,也不敢多说,只能静静地在一旁叉手侍立。
高秀儿见自己的话起了一些作用,不由继续说道:“这时候,你的身边更需要有一个贴心的丈夫百般呵护,怎么能够让他进山打猎呢?”
旁边的刘子秋却听得一阵脸红,当初高秀儿怀上刘思根的时候,他不仅不在高秀儿身边,而且毫不知情。如今花云和林巧儿双双怀孕,他又离京南巡,看来他这个丈夫当得很不称职啊。
不提刘子秋暗暗内疚,程石氏却已经jǐng觉起来:“不对!你和他们一样,都在怀疑我家郎君!你在骗我。”
高秀儿“格格”笑了起来:“慧娘,我怎么会骗你呢?”
这声“慧娘”让程石氏大吃一惊,连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高秀儿将面纱轻轻摘了下来,周围传来讶声一片。这个女子不仅比石慧娘还要美上几分,更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当然,周围的人都知道高秀儿的身份不同一般,却没有人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
程石氏盯着高秀儿看了半天,忽然满脸吃惊地说道:“是、是你!”
几年前,高秀儿顶替石慧娘之名混进西苑,而石慧娘一家也因此背井离乡远走他方,却不曾想到,今天竟在这里重逢。
高秀儿笑道;“石慧娘,现在你该相信我了。”说完,又指了指刘子秋:“这是我的夫君。”
石慧娘慌忙施了一礼:“见过大人。”
刘子秋早看出这个石慧娘肯定和鱼山贼寇有不小的关系,碰巧她又是高秀儿的故人,正可加以利用,不由对那名百夫长挥了挥手,说道:“让百姓们都回去,出了什么事,由某一力承担!”
御前侍卫都只能在他身后做跟班,县丞和百夫长都知道此人地位不简单。既然他发下话来,二人也不敢不遵,连忙吩咐官兵、差役让开道路,放百姓们各自回家。这些百姓当中确实有不少鱼山贼寇和他们的家眷,被带到校场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已经决定万不得已的时候铤而走险。现在危机解除,大家都是松了口气,有人庆幸,有人欢呼。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看向石慧娘,因为刘子秋好像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所谓心有灵犀,高秀儿已经明白了刘子秋的意思,轻轻挽起石慧娘的胳膊,笑道:“你我一别数年,今天在此重逢,实乃天意。今天我可不会放你走,要好好叙一叙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