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赵王府对家奴的待遇不差,吃穿不愁,大家也都有处小单间,倒是方便鹿尘每日练功不停。
他没急着特别做什么事情,而是安安心心扫地。赵王府内高手如云,任何刻意而为之的探查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但也绝非没有收获,来自于常常和那些个乞丐兄弟闲时聚在一起聊天。这伙人堪比一群刘姥姥逛大观园,对赵王府有着不逊色于鹿尘的好奇心和新鲜感,种种信息会从聊天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这是瞒不住的。
比如欧阳克,鹿尘也见过他几面,乃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这是大家最羡慕的一个人了,因为他身边随时都跟着美人,并且次次不同,均叫他师父。
就连五星乞丐夜耗子也做出他的评价,“那些女娃娃单个姿色兴许比不上王妃,但胜在量大啊,而且青春靓丽。咱们王爷专宠一人,是痴情,是了不起。可要我说,欧阳公子过的才是王爷的日子。”
甚至在第三天,鹿尘刚吃了晚饭,正盘坐在床上练功呢,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自是贼眉鼠眼的夜耗子。
“怎么?”
“还不睡觉?干嘛?”夜耗子扫了鹿尘一样,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也到年纪了。”
“胡说什么。”
“我刚去欧阳公子的院子里送东西,你猜我见到了什么……”夜耗子很猥琐地挤进来,说些有的没的,声色俱全。
原来他今天送东西时,偶然见着欧阳克在与几个妙龄女子白日宣淫,其中有揉搓的千般旖旎、摩弄的万种风情。
这年头这事儿太刺激了,夜耗子看了之后久久不能忘怀,非得找個人分享一番。他说了半天,越说越兴奋,鹿尘想着练功,敷衍了几句让他出去。他仍然意犹未尽,对自己能有这惊鸿一瞥洋洋得意,以后夜里的施法材料便大大胜过别人一筹。
“以后咱们相约一起去偷看……我记得有个叫玉扣儿的姐姐,那胸口哎哟……”
“好好好。”
鹿尘连声应着,把他赶了出去,等夜耗子彻底走了,他才摇头失笑。
除了这点乐趣,也有麻烦。
那就是大狗,又有一日他也来找鹿尘了,但出乎鹿尘的预料,这莽汉并没有冲动上来揍自己。
大狗只是背负双手,静静看着拿了扫把的鹿尘,看了好一会儿,仿佛光是这么看着就让他开心。
最后轻蔑笑道,“你也就扫扫地吧,我和你已经是不同层次的人了,也不计较往日的事情,你让我吃一次亏,便好好记着,这是你一辈子最大的荣耀了。”
没等回答,大狗已得意洋洋,转身就走,只留下头顶问号的鹿尘。
除了这点插曲,赵王府的其他几个高手,也称得上奇形怪状,令下人们大开眼界,每天都有谈资。
这些人本是完颜洪烈从天南地北请来,但目的为何,暂不清楚。
原作之中,他们是为了寻找岳飞留下的“武穆遗书”,可在当下混乱时空,这个理由并不成立。岳飞没死,反而还生龙活虎,正值壮年,在南方筹备军事,以待北伐。
至于这些人,还是那些个人,从几日的观察来看,和自己所知没有区别。
参仙老怪梁子翁平日看来仙风道骨,有高人风范,最初唬得下人们都敬畏有加。
但鹿尘知道他并非仙人,也从未修过道,只是个山野参客,后来害死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前辈异人,得了一本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照法修练研习,自此武功了得,兼而精通药理。能够驻颜不老,是他的本事,但若以为他性子跟长相一般慈悲,那便大错特错了。
果然,三五天后,有几个接触了梁子翁的下人,聊起天时均会小声编排这老头的不是。
只因梁子翁每天都会定时单独进入药房,赶走药房的其他人,然后在里面发出些喃喃自语的狂热声音。
这举动实在令人好奇,那下人有次好奇偷瞧了一眼,梁子翁念念有词的对象是个竹篓,里面一条蛇脑袋窜出来,上上下下地晃动,那场面别提多么令人毛骨悚然了。他吓了一跳,梁子翁也发现了他,因而暴跳如雷,赶忙把竹篓收藏起来,像是生怕自己的珍宝给人拿了。
那下人也因此先受了脊仗重罚,又给梁子翁拿去试药,半死不活地逃出一条命来,苦不堪言,怨恨在心。
鹿尘听了这事儿,特别关注,花费了些功夫和那下人交好,送了两瓶酒,要他再讲些细节。
“你怎地对那老头这么有兴趣?”
“我爱听说书话本故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是,以前你就爱在酒楼之类地方要饭。自此之后,那老头儿不叫我们看管药房,只派了他自家的药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