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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常幸在家照顾妈妈,常爸爸便也能放心回单位去处理工作的事情,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常幸熬好了为妈妈准备的小米粥,见妈妈还在睡觉,便用保温瓶装好,放在厨房里。看看时间还早,她便提起包包前往尚在营业的药店。
一个小时后,她手中已经提着一大袋食疗食补的药材,包包里也放着好几本有关心肌梗塞的书籍。
小巷静静,只有不时从道路两旁的住宅中传来一家人嬉笑的声音,夹杂着模糊的电视声,空气中隐约飘来沉郁香浓的饭香。透过那些窗子,她偶尔能看见那些家中,或是大大小小一起聚在客厅里看电视,或是一家三口温馨地在厨房里吃着饭,或是年轻的妻子洗着碗而丈夫则在一旁帮助她将碗筷擦干收拾好的情景。
一切都是那么平凡却又让人心沉静地美好。
常幸浅浅地笑着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她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像这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组成一个温馨的小家庭,即便只有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却也是她一生最大的快乐了。
心中浮起淡淡微妙的情绪,突然很想听听华若权的声音,常幸渐渐放慢了脚步,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常幸突然想到早上华若权说有事要处理,怕影响到他,常幸又赶紧将手机中断。
轻轻呼了一口气,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看着上面的号码,常幸忙接起电话,小声地说道:“喂,阿权?”
“嗯。”华若权静静地应了声,“刚才是你打电话给我?”
“啊,是。”
“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常幸一边应话,薄薄的面皮涨红着。
打电话给他,只是因为方才温馨的气氛下一时的冲动,她也没想过要说什么事情,现在一时问起,她倒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常幸停住了脚步,习惯性的想摸摸耳朵,抬起手时,才想到手中还提着沉重的袋子。感觉自己过于紧张了,常幸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阿权,我妈已经出院了,她和我爸一直催我走。我打算再照顾她两天就先回去。”
“如果你想多陪陪他们也没关系,你告诉常姨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我负责,叫她不必担心。”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总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保护者存在在她的身边,让她无比的安心,常幸轻轻笑道:“我知道,谢谢你阿权。不过已经请假一周了,再多请我也不好意思。照顾我爸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打算以后每两周回来一次,多陪陪他们。”
“这样也好,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告诉我。”
华若权的声线不高不低,和他的人一般干净而清淡,闻声入耳,却仿佛平静的湖面微起波澜,让人不由心动。
“嗯。”
话说完以后,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常幸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华若权静静的呼吸,二十多年的相交,常幸察觉到华若权情绪的细微变化,小声问道:“阿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华若权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其实刚才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先打了过来。”
常幸红着脸,呵呵笑了两声。
又静了片刻,华若权突然说道,“我想见你。”
常幸没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知道华若权的想,只是想找个朋友,可是毕竟她本来就对华若权“心怀不轨”,华若权任何有歧义的话她听在耳中都会有别样的意思。常幸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是。”
提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华若权却又扔下一枚*,“幸,你是不是喜欢我?”
手中的袋子应声落地,常幸慌忙蹲下身去捡掉落在外的药包,拿着手机的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嗫嚅道:“阿权,你怎么突然说……说这个了,你那天不是问过了吗?”
华若权低沉地说道:“我想知道真实的答案。”
不知华若权今天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他从来不会逼她,可是如今隔着手机传递过来的压迫感让她几乎不能正常呼吸。
异样的气氛流淌在彼此之间。
华若权没有说话,常幸也更加紧张,将散落在地的物件全部整理好,她慢慢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按在心跳紊乱的胸口,释放自己所有的勇气,低声道:“……是,我喜欢你。”
甫才说完这句话,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而后她的身子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常幸差点吓地大叫,却在闻到那个熟悉而清新的气味时愣在了当场。
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刚和她通电话的华若权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权?”常幸努力从华若权怀中抬起头看他。
华若权清冷的俊颜上是淡若清风的笑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常幸却总觉得那层笑容中隐藏着淡淡的伤感。
华若权闭着眼,扶着常幸的后脑勺,轻压在自己的胸口,低低地说道:“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听到这句话,常幸不再动弹,只是有些迟疑地慢慢抬起手,抚上他的后背。暖暖的掌心透过他的衣服,传递着她的温暖和关怀。
幽黄的路灯下,只有两个静静相拥的人,和地上被拉的长长的暗黑的影子。许久之后,常幸听到华若权在她耳旁低声道:“那就一起吧。”
常幸顿时像个木头一般,愣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