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骨子里,其实他还是在乎的,也惦记着两个孩子。
有一次,他们家的一个亲戚,从朋友圈里看到了老师的儿媳妇生了小孩儿的消息,把照片打印出来,拿到康养中心去给老师看。
老师当着人家的面,表现得淡淡的,但是等人家走了之后,那也是把照片拿出来,用手一遍一遍地摩挲,放在床头柜上不肯收起来。
傅珊一直是不婚主义,老师有所耳闻,但是也不方便干涉。
他嘴上不说,但是有一段时间,也跟我聊起来过,说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在乎婚姻和家庭了,说他看了一篇文章,说是很多人选择不婚是跟自己原生家庭的不幸有关,甚至还聊到了,如果真的一辈子不成家,也不要孩子,是不是得多存一些积蓄,才能够有个养老的保障。
所以我觉得老师其实很关心他的两个孩子,不管是说给孙子留下点什么遗产,还是给女儿留一点以后的生活保障,他都不可能写一份遗嘱把所有财产都送给一个本来也没见有多亲近的外甥。”
聊了一会儿,傅家兄妹也和霍岩回来了,很显然是办完了相关手续,也做了基本的沟通。
一回到办公室,傅琛就很不客气地冲蔡宇杰一抬下巴:“走吧!公安局这边已经同意了!赶紧去把我爸运过来!”
这种很没礼貌的口气和态度,让宁书艺和霍岩都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蔡宇杰倒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准备跟他们去殡仪馆拉傅贤海的遗体。
“哦,对了,”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忽然想起来,对宁书艺和霍岩说,“康养中心那边,房间没有到期,我跟那边的负责人沟通过,让他们不要处置老师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原封不动都给我保留着。
所以你们需要到那边去了解情况什么的,随时都可以。”
“你考虑得很周到。”霍岩对他点点头。
一旁的傅琛一脸厌恶地冲蔡宇杰翻了翻眼皮:“还走不走?!来之前三催四催的是你,现在磨磨蹭蹭的也是你。”
“走。”蔡宇杰连忙点点头,跟着他们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傅贤海的遗体就从殡仪馆运到了法医那边。
虽然老人已经过世很多天,但是由于一直在冷柜里面妥善保管着,总体的状况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比他们以往处理过的一些案子里的尸体还要好上许多。
张法医接到任务,带着几名同事立刻着手对傅贤海进行了解剖检验,在这期间,傅琛和傅珊办完手续就离开了,说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可以随时电话通知他们。
蔡宇杰却不肯走,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老师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霍岩只好把他安排在会客室里等消息。
好在并没有过多久,法医那边就有了结论。
“这位死者死得还是比较幸福的,从尸体的状况来看,生前并没有遭什么罪,应该是属于睡梦之中离世的那种幸福死。”张法医对赶过去询问结果的宁书艺和霍岩说。
“所以……他是属于自然死亡?”宁书艺一听这话,连忙问。
张法医却又摇了摇头:“虽然说这种慢性阻塞性肺病的患者,是存在一定概率在睡梦中窒息死亡的可能性,但是经过我们解剖检查,并且也找了相关领域更专业的临床医生帮忙做了鉴别,我们都认为这名死者的肺病不足以导致他梦中窒息死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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