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知错,再不会如此轻信人言,请母后……请母后原谅儿臣这一次,不要对儿臣失望,千错万错,是儿臣的错,只要您不生气,您想怎样惩罚儿臣都行,母后!”奚祁双手伏地叩头。
“起来吧,听说你这些天一直跪在奉先殿,今日来见我,想必是反省足够了,那就行了。你记住,今天你跪我,是作为一个儿子伤了母亲的心,而不是作为帝王的认错之举。”卫林下说道。
“如果母后肯原谅儿臣,还请母后继续辅佐儿臣,以免儿臣出了偏差。”奚祁不肯起身。
卫林下终于肯正眼瞧他了:“当着百官的面我已宣布归政,不能出尔反尔,你也一样,既用了这种手段要亲政就要坚持下去,你知道么,有时候,帝王的错,错了也能认,亲政归政不是儿戏,也不能儿戏,就这样吧,你不是复了王龄的职么?有他有卫左相,出不了乱子,你放心吧。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奚祁,你老实回答我,是你派人追捕王龄的么?”
奚祁猛抬起头,眼神很是坚定,甚至举起右手:“儿臣对天发誓,此事非儿臣所为,若有隐瞒必遭天谴。”
“嗯,那就好,否则寒了忠臣的心了。起来吧,水汽大,小心跪得伤了膝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卫林下挥挥手。
奚祁小心翼翼起来,仍旧垂着头:“谢母后。儿臣,还有一事……”
“说吧。”卫林下以为他要说奚丫丫和王龄的婚事,所以也未在意。
“母后,父皇,是真的战死沙场了么?”奚祁问道。
乍听到这句话,卫林下手里的茶洒了,湿了裙裾,这些年,没人问过,她也从未提防会有人问,太突然了。
“当然,否则你以为神宫里停着的是谁?你以为葬入陵寝的又是谁?怎么,又是听了什么人的话了?”卫林下缓过神。
奚祁摇头:“不,不是谁的教唆之言。是那日宣召王相问他为何执意挂冠,他说……”
“说什么?”卫林下问道。
“他说当年对母后有所承诺,辅佐儿臣及至亲政,他不过是履行诺言而言,他还说、说儿臣所作所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不想辅佐这样的皇帝,当年,父皇圣旨要御驾西征,满朝文武只有他和穆大人竭力反对,甚至因父皇不纳谏而要辞官,是母后您劝说他留下的,他说,那会儿,他对父皇之死也心存怀疑,但很快他便想通了,他告诉儿臣,当年,父皇被送去戎国做质子,是母后对皇祖父说‘生死相随’追随而去,两国开战,父皇被挂于阵前生死未卜,是母后不顾体弱,寒冬腊月千里奔走去到戎国主帐中以死相逼救了父皇一命,他说,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存有害死父皇之心母后也会是唯一一个要保护父皇的人,所以……所以,母后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皇去送死的,也许……”奚祁停住了只是看着卫林下,满眼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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