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一时愣住了。

四爷似乎察觉到了秦升的眼神，低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很多？”

秦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像人老了都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了，因为伴随着老了就是快要死了的节奏。

“你大伯不也老了么？”四爷轻笑道。

秦升好像并没有觉得，也或许他见到大伯的时候，大伯就已经很苍老了，这两年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你回来见过你爸没有？”四爷皱眉道。

秦升摇摇头道“没有，说是不让见”

四爷听到秦升的回答摇头苦笑道“怎么就不让见？你要真想见，怎么能见不到？都是一起长大的同伴，不至于那么的不给面子，再说你大伯和他的关系，也不至于不让你见这一面吧”

这句话让秦升陷入了沉思。

好像最开始的时候，他刚回来大伯他们本来是安排他去见老头子的，后面他要去见的时候却说程序已经到了最后了，这时候不让见。

秦升不解的时候，四爷却缓缓解释道“我猜啊，是你爸不想让你见，这是对你的保护，也或许他是不想让你见到他苍老的样子，在那里面最难熬人了”

秦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同时还有些懊悔，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他绝不否认，四爷这番话是忽悠他。

好像从他进门开始，就被四爷掌控了主动权，只是秦升并没有察觉。

他在四爷面前，还是太嫩了。

毕竟不是谁都是四爷的对手，四爷的对手只有时代和岁月。

也或许，作为一个晚辈，他也没有底气去掌控主动。

“我比谁都懂他，不然我们能相处这么多年？”四爷喃喃自语道“都老了啊，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真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是啊，人老了都会是如此感想。

秦升这时候适时说道“四爷，您和我爸认识大半辈子了，现如今闹成这样子，真的没必要”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昨晚老大都给我说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四爷直接挥手打住道。

秦升眉头紧皱，四爷果然很固执。

他硬着头皮道“四爷，那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啊，真以为我是老顽固么？有些事情固然有我施压的缘故，可有些事情早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就算是我现在继续施压，你爸也未必能轻易出来，不管是你爸还是我，都到后面才意识到错哪了”四爷缓缓解释道。

秦升一脸震惊，却显然有些听不懂。

四爷笑着说道“我在你爸的事情上施压，无非是想保住更多人，这自然也包括我们陈家，现在我觉得有些事情该怎么就怎么吧，这口气我也不争了”

“那您是同意了？”秦升越听越糊涂道。

四爷自嘲的笑道“不同意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跟你们家彻底撕破脸皮吧？并不是我斗不过你们，只是这些破事我有些烦了，活了大半辈子都活在狗身上了，老了老了有些事情却认真了，却没想到给很多人添了麻烦，更给国家添了麻烦了，死了都无法面对那些为了国家付出太多的父辈了”

秦升听着四爷的话，觉得四爷有些是为了保全陈家，害怕秦家跟陈家撕破脸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又觉得不是这样，好像还有其他原因。

“秦升，回北京以后去见见你爸吧，给你大伯带句话，不要再折腾了，你们秦家还要想平安无事，就别折腾了”四爷轻笑道。

秦升欲言又止道“四爷……”

四爷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道“我直到昨晚才想明白很多事，就不知道你爸想明白没？”

秦升一直觉得今天四爷说的这些话，他很难理解，也不知道四爷到底答应没。

好像是答应了，又好像不是。

“看来我们哥俩，是没有再喝酒的机会了”四爷长叹口气，随后直接挥手示意秦升可以走了。

秦升就这么一脸迷茫的起身离开。

快下楼的时候，他看到四爷的背影很是落寞，好像又老了很多。

秦升长叹了口气，他琢磨着四爷刚刚说的那些话，应该是答应了吧。

不然，为什么要见他呢？

可是这些话，他又不太懂。

秦升摇摇头，看来还得给大伯公孙叔叔汇报以后才能彻底明白。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见到了四爷，此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