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了他后,那些在客栈旁摆摊吃饭的镇民们都摇头叹息着,几个和文翰交好的伙伴们上前死拽住了他。可是普通人又怎么拉扯得住失了神智,和野兽无异的岳文翰。
四五个壮汉拦腰才将文翰抱住,他怒骂咆哮着,拳打脚踢着,撕咬啃噬,像是个泼妇,又像是只发疯的斗牛。
那个待人谦和,彬彬有礼的少年消失了。
岳文翰就如未开化的野人,任何一个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他的眼里,只剩漫天的火尘和黑漆漆倒塌下的客栈。
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哪怕是被烧成了灰烬,他也不能丢下妹妹和娘亲,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儿,是家里的主心骨,妹妹和娘亲在火中等着他,他们是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该死在一处。
脖上剧痛,他...被人劈晕了。
铁蛋扶住了厥过去的文翰,双眼微红:“爹,客栈里的人?”
“怕是不成了,这场火不寻常,”铁叔站在了客栈前,前方的火势虽大,却没有扩散往四邻蔓延的趋势。
水能克火,却只是指凡火凡水。井水灭不了火,此火不是凡火,这是修者用灵力燃烧支撑着的火,不到将客栈里的物品和“人”烧了个精光,这火绝不会停。
火到了天明时,才熄了。
打铁铺里,铁囚父子守在了床边。昏迷中的文翰佝着背,神情痛苦,不停地说着胡话。
“爹,岳大哥刚才的模样真吓人,”铁蛋和文翰处得很好,从未见过和气的岳大哥像刚才那样吓人。
“大悲大喜既能磨人心性,亦能让人心魔丛生。此番磨难,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铁叔叹了口气,吩咐着铁蛋照看好文翰后,他折身前去关好了打铁铺的门。
“你来了,”铁叔在店堂里坐了片刻,那名蓑衣人如他所料一定会再出现。
客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那神秘莫测的蓑衣人是否也受了牵连。
“人我已经照料了个把月,照着约定,他已经学了最基本的天罡八锻的武学技法。那孩子天性醇厚,练武的资质也是一流,可惜了,老夫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徽镇逗留,”铁叔当年重伤后,躲到了徽镇,正是图了此处静僻,远离了外界的那些纷争杂事,可如今一看,岳家人怕是惹上了大麻烦,而这个麻烦,很可能会因为铁叔收留了文翰而牵连到了他们父子的身上。
铁叔的身子在灵浆的调理下,虽没有恢复到当年的鼎盛时期,可也隐约有了**成的功力。铁蛋过了年就年满十二了,十二岁,已经是武者练武入门学基础功法的最后年限,铁叔打算带着铁蛋回他的师门,如此一来,岳文翰的去留就成了一大难题。
“将他一并带走,小长生客栈已毁,他已经无处可去了,”蓑衣人的脸隐匿在了蓑衣之下,看不清神情如何,她的语气淡然虚无,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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