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娖一笑,单手伸出接过那陶碗一仰而尽。
“阿姆辛苦了。”昭娖把手中的陶碗递给鱼说道。
“少主这话真是折杀奴女。”鱼听了她这话一个哆嗦差点就把手中的碗给掉下去。说罢,又拿好差点掉下的陶碗跪在那里眼睛低垂下去看着地上的土。“少主……何必到如此地步?”看着昭娖这样,鱼也并不心疼。毕竟是她奶大看大的孩子。
“谁叫我不天生神力呢。”昭娖自嘲一笑,“况且多习些武艺在身,日后总是不易被人欺侮了去。”
这平静世道持续不了多久,再过个□年就是大乱群起反秦了。自己若是真的没几把力气打架都打不过那些男人的话。就坐着等被收拾吧。
这提水之法练下来力气有所见长,至少她射箭不再是射出就一头栽地上了。可喜可贺。
欣喜中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萝莉脸壮汉身的未来正在朝自己招手,顿时心里升起的那些欣喜立刻被抽了个干净。
如同在寒冬腊月里被浇了一桶冰水,昭娖这下子再也起不了因为自己力气见长的欢乐心思了。
哪个女孩子愿意看着自己成了个肌肉女。
但是她偏得在假男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回头都回不了。
秦始皇征发天下刑徒前往骊山修建陵墓。秦国历经变法,国内犯罪者寥寥,这征发的自然是原六国的刑徒。每逢有大型的徭役征发,地方上必须要有能够说的上的人进行主持。于是此事落在才能超过吴中郡其他士大夫的项梁身上。而项梁百忙之中也没有忘了侄子项籍,抓了侄子一起办公事。免得侄子年轻气盛在外面闯祸。
这两叔侄一忙,倒是让昭娖这边冷清不少。同样被项梁抓了差的还有陈缺。
这下子倒是让昭娖轻松下来了。不过亏得是她自制力还算不错,再加上近来吴中湿冷不已,实在不适合出门。干脆在自己房间里对着那些沉重的竹简。
昭娖对着案上的竹简摆弄着手中的算筹。算也是贵族教育中六艺之一,其实这个时代的算就是九九乘法表,这个东西对昭娖来说学都不要学,只是她对算筹有些好奇,拿来胡闹罢了。
不知道将来怎么学御,御即是驾车。但是这驾车绝对不是拿着鞭子对着马一路抽就万事大吉的。
御,乃五御,“鸣和鸾”、 “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是也。即驾车之时要让车上的铃铛响的协调一致,不可听上去如同群鸟闹林似的。其中“舞交衢”是驾车在道路上旋转时,要合乎节拍如同舞蹈。
连个驾车都这么有艺术上的要求,让昭娖不得不感觉压力太大。不过礼乐射御为大艺,昭娖觉得陈缺很有可能找不到教育器材——马车。毕竟马匹这东西大多都是权贵所用之物。总不能拿个牛车来充数吧。
昭娖想象一下陈缺如同乡间农夫那般抽打老牛的模样,没绷住就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呼出一口气起身把被拨弄的一塌糊涂的算筹收起来。去取瑟来,上次练习的曲子还并不是十分熟悉。
不要以为穿越过来就以为能天下无敌大杀四方,基本只有两个极端的情况:一个丢去做文盲,一个学到你哭。
而她幸运的就是后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