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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伸手在腰上揉了一把,腰上传来的酸意让她颇有些吃不消,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透进来。湿热的身体贴过来。手指游走于她的腰间,昭娖被指尖撩得不得轻喘一阵伸手抓住那只手。
“不行。”昭娖恼怒的瞪过去。
双眼湿漉漉脸上还没褪去方才的红晕,没有半点威慑力,昭娖听得身边轻笑,“好。”
半饷昭娖快入睡之时听张良问“如果有一日我离去,阿娖会如何?”
昭娖缓缓的半睁开眼,但室内视线昏暗她看不清身边张良的脸,翻个身迷迷糊糊随便搪塞“你要是走了,我便去寻许多美男子,天天作乐。”
“……”身边陷入了沉静,而昭娖也沉沉睡去。
项梁在彭城立楚怀王之孙为楚王,并沿用了楚怀王这个称呼。用来激发楚人对旧楚的怀念和秦人灭国破家之恨。楚人的血性非常重,当年吴军攻破楚都,郢的楚人自发起来和吴军打起游击战饶的吴军不得安宁。到了秦军攻下黔中,当地的楚人宁可离开家乡也不要留在被秦人占领的故乡。
昭娖觉得这个办法虽好,但是对于那个新任楚王来说实在是太过晦气了。楚怀王并不是他在位的就被称作楚怀王,怀是他的谥号。客死秦国之后,楚人怜悯这个被扣在秦国的楚王而起的。
比起楚人对这位楚王的怜悯,昭娖更多的是认为其实这楚怀王脑子坏掉了。比起他的父亲楚威王,楚怀王简直就是个能把祖宗气的活过来的败家子。
楚威王在位之时吞灭掉越国,将楚国的版图推到七国之中最广,中原各国莫不震动。
楚威王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真养大的不是个胎盘?
昭娖坐在马车上靠在车栏上。张良坐在旁边满脸平静,昭娖抬眼看他几眼,发现他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昭娖知道他心中有事,但他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强问。只是虽然他面色无异昭娖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旧楚熊氏重新坐上王位,不知道那些流落在草莽间的旧楚贵族会复出多少。昭娖这会跟着去多少都会有些看热闹的心思。
车马辚辚,从砀郡到彭城并不很远,但还是走了好几天。
到达彭城的那一天,彭城高大城墙上的吊桥放下来重重落在地上震起一层尘土。
“不愧是彭城,就连吊桥都比别的地方大上许多。”周勃在刘邦身后忍不住嘟囔道。
刘邦听见周勃的话,颇有些不自在。
沉重的城门从里面被楚兵推开。陈缺伸手请刘邦先过,刘邦又请陈缺过去。
两人让来让去三回,陈缺才前行趋马先行。
彭城里的楚风比别的地方都要浓厚。刘邦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在咸阳见过皇帝出行的阵仗。倒是能做到像头一回见到大场面就失了魂似的。身后的樊哙周勃到还能管住自己,最多装作什么都不感兴趣,但眼光到底还是在那些高大的建筑上胶着了一下。
昭娖看见远处一处高台楼台,高台只能是身份格外尊贵的贵族才能修建。看样子可能是楚王宫。
“明日清整一下前去拜访武信君……”
自从重新立楚王之后,项梁便任命陈婴为上柱国,自封武信君。
“听说魏国前不久向武信君借兵呢。”后面的沛军将领低低私语。偶尔有几句传来。
“嘿,魏人自己复国不了么,找咱们楚人。”
昭娖听着身后那些低低的议论,转过脸来看张良。张良似乎对那些声音没有听见似的。手臂靠在车栏上,宽大的袖袍落在身边。
昭娖收回了目光。
一日后刘邦亲自带着几个人去拜见项梁,张良也随着刘邦前去拜访。有一次他自己去求见项梁。
回来之后,张良对昭娖道“我已恳请武信君立横阳君韩成为韩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就像在谈论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这句话似一只手紧紧抓住昭娖的喉咙,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睁大了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眉眼,轮廓都是她触摸过无数回的,但是从那线条美好的唇里说出的却是她听不懂的话。
“武信君已经答应,待到横阳君到彭城,便立其为韩王。”
昭娖一时楞在那里,她唇蠕动一下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手卡住发不出多少声音。两人如此对视良久。昭娖才有些笑了出来。
“韩公子能得立为韩王,实在是一件喜事。”她脸上的笑很牵强,一眼就能看出来。立韩公子为韩王,眼前这个男人恐怕也有可能追随韩王而去。
“阿娖……”张良想要伸出手触摸她的面庞。手指在袖中颤动一下最终屈起垂了下去。“良非阿娖之良人……阿娖……”
话语还没说完,昭娖不敢置信的盯住他。头脑中空白一片。
“张良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昭娖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拉到身前。她几乎失态,嗓音嘶哑的就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红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会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那双狭长的凤目里没有任何一丝悲伤一丝留恋,在他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坚定,复兴旧国的坚定。
立刻心猛的疼起来,丝丝腥甜在喉头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