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当前,对错已定,昌桐春面色沉极地呵斥昌淼:“混账东西!竟行如此道德败坏卑鄙之事,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偏还如此拙劣,竟悉数被人揪出来了!
又被人打成这般模样……真真是丢人现眼!
今日他的脸、整个昌家的脸都被这混账东西给丢尽了!
“乔祭酒……”昌桐春勉强压下眼底的翻腾之色,与乔央歉然赔礼:“我这逆子今日闯出如此祸事,搅乱了击鞠赛,又伤及令郎,实是我教子无方——”
乔祭酒叹了口气,没否认。
昌桐春接着道:“此事该如何处置,但请国子监与乔祭酒秉公而为,昌某绝无二话!”
一旁的姚翼斜睨了昌桐春一眼,于心底冷笑——这不废话吗,轮得到他有二话吗!
见父亲朝自己看来的最后一眼已满是嫌恶,昌淼一张脸已在心底变得惨白。
至于为何只能在心底,自是因此时脸上血迹青紫交错,过于五彩斑斓,已是惨白不起来了。
好在母子连心,有昌家夫人将他的那一份也一并给白了。
目睹了事态发展经过的明洛眉心紧缩。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昌家与明家关系过近,必会有人借弹劾昌家而间接寻圣人的麻烦。
昌淼行事固然有错,且愚不可及,但此前一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只停留在学子们的小打小闹之上而已——
但此时闹到如此地步,却是成了一桩真正的麻烦事。
而这场受人瞩目的击鞠赛,也被彻底毁了。
思及此,明洛抬眼看向场中着青白窄袍的少女。
这世上之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但总有些人自以为是,行哗众取宠之举,全然不顾大局,闹出令人难以收场的麻烦。
在以乔央为首的国子监官员与明洛等人的商榷之下,对如何处置昌淼一事很快有了定论。
出面的是国子监监丞,而非裁判官——
因为昌淼面临的不单是有关此次击鞠赛的处罚。
“四门馆监生昌淼,于赛场之上以凶器伤及同窗,证据确凿,今日赛绩作废。另因其行恶劣,不堪教化,故除去监生身份,再不得入国子监!”
什么?!
除去监生身份!
昌淼大惊失色。
国子监乃入仕之径,京中权贵子弟想入国子监,纵无需经过严苛考试,但名额却有定数,他家中亦只有两个名额而已,当初是他阿娘求了许久,父亲才答应送他进国子监的!
可现下……他竟要被逐出国子监了?!
昌淼已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满脑子只两个字——完了!
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医士,咬着牙勉强支撑起上半身,指向乔祭酒的方向:“学内时有斗殴之事发生,却未听闻何人因此被逐出国子监的……这处置分明不公平!说到底,这根本就是乔祭酒徇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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