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称跑到半途,见无穷没有追上来,便扶着一旁的墙喘气。
正在这时,侍女跑去朝殿求的救援也来了。
约莫五十人的王室军卫与却称的亲兵们相对而立,翟军卫首领站在却称面前,语气看似客气却不容拒绝:“我家大王邀您往朝殿一去。”
不等却称回应,首领跟刚才来报信的侍女微微颔首。
侍女便往黛衣的院子跑去了。
却称自知理亏,只得跟着首领走。
等却称到达朝殿时,也看到了一大堆熟悉的面孔。
都是自己派去抓士人家眷的亲兵。
亲兵们在朝殿之外,被翟王室军卫包围着。
可能是因为刚才挨揍了,却称没有了一开始的理直气壮,看到自己的人被包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往朝殿里面走去,却称便见士人的家眷们都挤在了朝殿里,却芮和公羊离都在。
看上去都挺好,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就是和哥哥却芮四目相对时,哥哥的脸很黑。
“你这是做什么!”却芮见到却称的第一眼,没注意到弟弟受了伤,走路都不太利索,反而是呵斥了一声。
却称有点委屈,“我不是怕他们对你不利,想握点筹码在咱自己手里嘛。”
却芮瞪了一眼却称,“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后又转头对狐突陪着笑脸,“弟弟不懂事,是个误会,误会。”
狐突摇头,“无碍,是误会解开了便是。却大夫记得我们说好的事情就好。”
“放心。”却芮道,“记着呢。”
却称不明白,“哥你背着我答应他们什么了?”
“回头跟你解释。”却芮敷衍了一下却称,又问狐突,“那咱们是什么时候回国?”
狐突道:“既是凶兆,还是早日化去为好。看你们今日也忙了一天,那就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发。”
“好的好的。”
却称迷茫地看着自己哥哥用十分狗腿的态度目送着狐突离开朝殿。
主殿上的狐令脸色复杂,让人猜不透。
他环视一圈,士人的家眷们也都哭哭啼啼做拭泪状。
咋了啊咋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他怎么看不懂现在的形势了?
“烦请翟公转告卜师大人,明日我们就城门口集合。”却芮恭敬地对狐令说完,拉着却称便离开了朝殿。
王室军卫一直跟着却氏兄弟以及他们的亲兵,直到他们都出了宫才返回。
“找个地方歇脚。”都走了一路了,却芮这才注意到却称的屁股好像有点问题。“你怎么了?”
却称白了哥哥一眼,“抓重耳在翟国的老婆失败了,让人家留的护卫给打的。”
“你没事去抓她们干什么?”却芮无语,“还直接跑到宫里去抓,你照着人家脸扇,可不得是要挨打。”
“你是我亲哥吗你说这种话?”却称将整个身体的重要都靠在却芮身上,“我疼死了,你扶着点。”
却芮也就顺势架着弟弟的胳膊。
“你先前跟狐突他们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要抓他们吗?你怎么还客客气气的?”却称问道。
却芮解释道:“兹事甚大。我先简单与你说两句,以我们的亲兵的能力,是没办法强行将那些人都带回晋国的。”
“他翟国还敢跟我们硬碰硬?他不得掂量掂量,要是动了我们,大晋直接发动大军,他全翟国都得一起玩完。”却称不等哥哥说完便开口打断,话出口尽是猖狂。
“问题就在这儿,真要是这样,那晋翟两国挑起战争的由头就是我,因战而死的命都得算在我的头上,不仅他们,还有刚才被你抓起来的那些人。他们能被抓就说明他们不肯将重耳的人召回来。那抓他们回晋,他们定会被国公处死。”
“狐突给我卜了一卦,我若真这样做了,我有大凶,我不得好死。”
却称见哥哥越说越急,扶住自己胳膊的手都紧握着。忙安抚道,“哥哥你上当了,他就是故意这样说来吓你的!”
“你一直在大晋朝堂,狐突自献公时就被召去晋国任卜师了,你回想一下,他所占卜出来的结果,是否出过差错?”却芮问。
却称认真想了想,前后好多年,光是他知道的,好像,似乎,真的,从未出错。
见却称脸色微变,却芮也算是死了心,看来公羊离说的果然没错,他们做卜师这一行的,就是不能胡说八道。
却芮道:“晋公之位谁坐都一样,但是我不能背这么多人命,我要化解掉这个凶兆。所以我得听卜师的。”
“他让你干什么?”却称问。
却芮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他代替所有士人跟我们回晋,只要我不是将他们带回晋国送死的人,只要两国之战不是因我而起,那这些凶灾就落不到我的头上。至于狐突回去如何跟大王交代,那就是他的事了。”
却称不明白了,“那意思就是狐突主动要替你去挡灾?”
“他图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