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再次抬起了头,万分错愕地看着年轻的皇帝,刚才那一番闹腾,他甚至忘了自己亦有罪,更未想到皇帝要追究。
“朕想问一问殿中众卿,今日可有人要弹劾丞相?”刘彻不等众人从雷声中回过神来,就立刻将话题往下面引去了。
殿中沉默了片刻,一個坐在门边的人影站了起来,而后就有些蹒跚地快步走到了殿中,双手高举用素帛写成的奏书。
“老臣中大夫主父偃,要弹劾丞相田蚡!”主父偃因为心情太激动,腮下那几根疏落的胡须都跟着声音有一些颤抖。
“哦?主父偃,你因何事要弹劾丞相呢?”刘彻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明知故问道。
“一是弹劾丞相教子无方,有其子,必有其父,田恬对皇帝不敬,田蚡对皇帝不敬,亦莫须有吧!”主父偃笑着道。
“二是弹劾丞相大不敬罪,在兰台时竟然妄言‘丞相之令乃天子诏令’‘没有田氏,县官坐不稳皇位’等癫悖之语。”
“三是弹劾丞相徇私包庇,明知其子田恬无德有罪,却不思俯首认罪,反而百般遮掩,为了让其脱罪无所不用其极。”
“四是弹劾丞相诬告他人,长安县游徼樊千秋秉公执法,捉拿了田恬,但田蚡却反诬樊千秋越权,妄想陷害其下狱!”
“五是弹劾丞相跋扈擅权,竟欲在兰台棒打朝堂之重臣,更妄图擅自调兵卫驱散捉拿在北阙跪请的官员,堵塞言路!”
“六是弹劾丞相图谋不轨,竟敢抬手胡乱指戳皇帝龙颜,更出言威胁要诛杀皇帝的三族,简直狼子野心,亘古未有!”
主父偃毒辣阴险的名声世人皆知,他这六大罪状一条一条地列出来,自然引得众人的惊愕和意外,这可都是死罪啊。
他们自然不知道主父偃已料到了今日是田蚡的倒台之时,所以只是对主父偃毫不留后手的攀咬感到意外和不可思议。
尤其是刚才与主父偃坐在一起的文学侍从们,朱买臣、司马相如和东方朔这些人完全不明白,主父偃为何如此决绝。
“你、你这无用的腐儒,竟敢落井下石?”气得口唇颤抖的田蚡挺直了身体,指着身边的主父偃大骂道,毫不留情。
“老朽是腐儒不假,但老朽也是中大夫,本就有弹劾百官、进谏行策之责,你怎可说老朽落井下石?”主父偃笑道。
“你这恶毒老儒敢说自己不是落井下石?天下儒生何人不知,董子险些殒命便是你的手笔!”田蚡咬牙切齿地骂道。
“田蚡!”刘彻听到董仲舒之名,心中顿时不悦,同时也是一阵心慌,他猛地高声斥骂道,打断了田蚡的狺狺狂吠。
“陛下,中大夫主父偃生性恶毒,最擅长诬陷攀咬他人,陛下万万不可被他蒙蔽啊!陛下!”田蚡的哀嚎越发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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